第五百二十八章 代朝廷还债

过你。可是十七路商帮，这么一路一路拜访过去，到底几时才能到大同啊。山西的道路崎岖马车走起来一颠一颠的，骨都要散了，我可是受不了了。你是朝廷命官，他们不过是些军户丘八，没必要你这么低声下气的结，发一道转牌让他们到大同听令就是了，谁敢不去的将来再一个个收拾。”

“没有了，十七路商帮就只剩这一路了。这趟山西走完，将来或许会多出几路商帮，也可能就连这最后一路都没了。他们这些是真正意义的死士，跟春秋年间那些差不多，唯一的差别就是，朝廷没怎么养过他们。”

听着范进的陈述，看着眼前那樟木箱子以及里面那些以鲜血和生命为代价换回来的报，张舜卿的眉再次皱成一个疙瘩。

“不对……事不该是如此的。爹爹自掌枢以来，向来注重边事，即便太仓紧张，也尽力腾挪，让九边物资充沛。于兵将士卒的待遇也极为重视，生怕他们受了饥寒。怎么会这样？郑范溪一家三本兵，不是个颟顸之，怎么做事如此糊涂？”

“这不是岳父的问题，就像不是郑范溪的问题一样。其实就连这些也不曾把仇恨放在郑洛身上，这件事从程序上，谁都没做错什么？边军查禁走私有错么？身为军门预防虏骑寇关，严肃边禁有错么？就以这些商队自己说，他们运输的货物里确实以禁物为主，包括能被北虏炼成箭的铁料，以及原各部急需的粮食、药材。可以说这些物资流原，北虏就能少死很多，反过来，我们就要多死很多。如果这件事被京里的学生知道，一定会说这些商死有余辜，砍都是便宜的。”

“简单一句话，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而是道理是否讲得通的问题。大道理是在家里讲的，出了门就要认清实际。眼下的实际就是这些的存在挡了一些的路，然后那些就找了大道理作为武器攻击他们，谋害他们的命。我虽然是巡按，在这件事上却没办法站出来为他们撑腰，如果我敢说一句走私禁物没问题，立刻就会被抓住把柄攻击。保下王邦屏就已经很麻烦了，为了那些死要说法根本就办不到。所以我只能对待他们好一点，算是给他们的补偿。”

张舜卿道：“好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不用拐弯抹角。我不会跟他们发脾气，那些孩愿意做护卫就由得她们，就是告诉她们不要离我太近就好了，身上的味道太重，进了城得让她们好好洗洗。”

范进将靠在车壁上，自言自语道：“该好好洗洗的不止是她们，也包括咱们脚下这片土地。你感觉没有，整个山西就像是个铁桶，不管我们用多大的力气，都很难影响到铁桶里面的一切。我们投多少物资，或是使用什么政策，在这里都得不到反馈。这里有自己的行事规则，按照他们的规则走，局面或许很糟，但表面可以维持。如果硬要改变的话，或许未来会很好，可是当下会怎么样，却是谁也不敢保证的事。卿卿，我跟你说句实话，我心里其实也没有把握。如果我搞砸了，倒霉的不是我一个，岳父也要被牵连，而你也在我身边，到时候万一波及到你……”

张舜卿微笑着将靠在范进肩，“退思说的什么糊涂话？夫妻一体同命，自然是荣损与共。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如果真有了纰漏，我也帮你扛。当初你为了我不惜冲进天花庄里，也不惜毁掉自己的前程，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决定了，这辈子不管你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至于爹爹那里你不用担心，他老家这么多年宦海沉浮，什么没见过？就算你真搞砸了，老家也能找到为你顶罪，保你平安无事。相公不要多想，放开手脚按你的想法去做，哪怕搞砸了，只要你自己没事，就一切都不是问题。再说我相信我的相公是中龙凤，区区一个山西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

说到这里，张舜卿两道娥眉一挑，“本地藏龙卧虎，难道我们就没有降龙伏虎的手段？笑话！他郑范溪平对爹爹还算恭顺，我就容他在宣大逍遥自在。他要是敢和相公做对，当可逐张子文，今如何奈何不了郑范溪？在山西当我就无可用？笑话！夏荷，在那里看什么呢，还不把书信拿过来给相公看！”

这两行动时，张舜卿打着范进的旗号前进，自己在马车里不露面，所有拜见官员一缕挡驾。作为当朝首辅的婿加上拥有尚方剑的钦差，这种势派也算正常。各级官员应该送的孝敬程仪，以及该递的手本都不会缺少，除此以外，一些属于江陵党阵营的官员也会递书信过来，表示自己与范进的亲近，大家是自己不能当外对待。书信一般都是以问安加上自报家门为主，也有一些会写工作汇报，或是工作里面临的困难之类。

这些书信按照官职大小重要程度分类都已经做好，排在首位的书信，则来自大同巡抚贾应元。

贾应元是直隶遵化，与郑洛是大同乡，按说关系应该更亲近，可实际况却并非如此。贾应元是被前任宣大总督山吴兑提拔起来的部，属于吴兑的老部下，在吴兑调任之后，他被吴兑保举接任大同巡抚。

本来这种正常的事调动也不足怪，可是贾应元对吴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