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一石二鸟（下）

见范进答应出手，陈锡章总算长出了气，那名锦衣卫也放了心。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眼下是整个江宁官场的急于解决问题，对范进的要求自然不会拒绝。由范进出捕票，派了差到江宁县拿，陈锡章则负责花押，有他的批准，上元捕快跨县提从程序上就没了妨碍，另外一点就是谁也别想拿这事把范进拖下水。范进又特意在张铁臂耳边嘱咐几句，才放了一衙役出去。

这件大事一有了眉目其他的事暂时就都不算紧急，陈锡章也恢复了几分文官从容，坐下来品尝杨家的好茶。在两个文官面前，一个锦衣千户没什么说话的地方，连待着都周身不自在，连忙告退而出。陈锡章见他走了，才低声道：

“退思，这冯邦宁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置？总不能真问了他的罪吧？”

“少府放心，下官也不是糊涂虫，如何不知其中系。只要他不造反，哪怕是当街杀放火，我们也拿他没什么办法。不过百姓眼下在火上，再说救等于火上浇油，说拿，百姓听上去至少顺气，带还方便一些。”

“难得退思年纪轻轻就如此从容，遇事不慌，更能想到百姓民心，也难怪那些父老乡亲肯买你的帐。咱们应天的官如果都能像你一样，又何至于有这场子。本官自江宁县那边过来，沿途混不堪。捕快公不知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有一队兵随从护卫，连本官的轿子也不易到此。一过了秦淮河，景象就为之一变，虽然街上多了不少兵，但大体而言，还算是太平。不少大户家门上还有兵设防，比起江宁县那种象不知强出多少。也难怪那么多冒着大雨要过江跑到上元来，本来两县同城而居以河为界，辖地有差民生无异，可如今看来，便有云泥之别了。”

范进一笑，“少府谬赞了。下官不过是做了点自己份内的差事，不敢当少府夸奖。下官是父母官，只要拿百姓当子民看，百姓就拿我当父母对待，不会太让我下不来台，局面就能维持住。之前上元县杜绝高利贷，不许以还债，不许力讨债，这些事虽然还是开了个，但是对于那些仆来说，就是个希望。他们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又怎么会给当婢？上元县给了他们一条生路，他们自然就不会闹的过火。再者，便是当差的肯卖力巡逻，风雨无阻。之前上元给衙役们搞膳堂为衙役家属提供粮，重新练三班之时，江宁县那边的怪话可不少，觉得我们是在哗众取宠，无事生非。现在便是两下的差异了。他那边的衙役捕快，只是混子，平欺负百姓就有他们，现在出来用的时候就一个都看不到，平灭民变的事，自然就指望不上。有得有失，有付出有回报，世界就是这么公平。”

陈锡章对范进的话最多只肯信一半，他也是久在官场，双眼如电。看上元县的布置，与其说是常巡逻得力，不如说是早有预备。似乎对这场变事先就有所知，并做出了戒备一样。但问题是这种指控没有证据，范进的根脚又不见得弱于冯邦宁，他脑子没疯，自然不会在没证据的前提下攀咬范进。

作为应天府的二把手，现在他考虑的问题其实不是怎么保住城池，而是事后怎么保住乌纱。营救冯邦宁又或是找范进，都是在为这件事做准备。毕竟出了这么大的子，事后肯定会追究责任。各文武衙门不愿意出手，也是在担心这个当出力就要被扯下水。范进是上元县令又派了公差抓冯邦宁，在这事里就不能说全无责任，加上他自己也有靠山，不是很在意扛雷。按陈锡章的想法，最好的结局莫过于范进也帮着分一些锅，减少一下应天官场的压力。

不过这种话能想不能说，现在说出来范进撒手不管，那事还是难办，只好拿言语诓他。偏生范进年纪虽轻，却滑不溜手，给自己表功同时坚决不肯背锅，把一切推得一二净，让他抓不住手。

陈锡章只好又问道：“退思这个救的想法倒是不差，总比发兵硬夺要好。但是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非要杨家来告他？这杨家的名号，本官也是听过的，过去是靠着黄太监的势，才有了这份家业。如今黄太监眼看自身难保，杨家自己又接连出事，想来也支撑不了多久。让他出这个，并无此必要，即便是要示好于士绅，也该换个来做才好。”

“黄恩厚家里的婢难道也闹事了？”

“比那严重多了，他的内织染局被机工占了，帛堂那边也差不多。黄恩厚现在跑到锦衣卫衙门里躲着，倒不至于像冯邦宁一样等来救，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责任肯定跑不掉，杨家想拿他当靠山没指望了。”

“内织染局被夺了，官府还不发兵帮他夺回来？”

陈锡章苦笑一声，“他也想让官府发兵，可是现在江宁的衙门虽多，肯发兵趟混水的可没几个。各位带兵官最担心的，就是现在当兵的也被鼓动而发生兵变，约束部下尚且不及，抽不出多少兵力。再说内织染局那地方，也没谁愿意去。那里放的都是绸缎，帐簿又向来在黄恩厚手里管着。以黄恩厚的为来看，这时候出兵平，转过来他便要把亏空的绸缎布匹算在官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