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考前

，又转了钱庄，不住点，以带有浓重地方音的官话道：“广州的一条鞭，比我想象中的要好，至少当下胥吏、商贾于百姓盘剥并不过苛，我在南直隶搞一条鞭，却不如这里搞的好。”

“阿叔，小侄倒是觉得，凌制军只是想要立功，不考虑下。这事做的太急，他只怕去政息。”

老摇道：“不是他急，是朝廷里急。江陵当国，急于有所成就，既行新法，又以考成催，下面的没办法，就只能害民。长此以往，必酿祸，下面的未必看不出这是错的，可是没敢说出来。昔高新郑当国，所行跋扈，江陵跋扈比之新郑，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中平，这一科我不让你下场，就是不想你于这等权相门下听用，你不会怪我吧？”

“叔父哪里话来？咱们海家家规，长辈有令，小辈不能不听，小侄怎么敢怪叔父？”

“你怪我也没有用。整个大明的都知道，你叔父是个格古怪的倔老，我就只好再倔一次给他们看看。我不是为了所谓的清名，就要耽误你的功名。只是这一科江陵公子也要下场，他在京中相遇，你与他难道还要结个同年？我不希望你做权相门下，更不希望你和权相的子弟攀扯上。如今主少国疑，权相自可当国，可他陛下长大成，江陵又何以自处？到时能否善终，亦在两可之间，与他纠葛太，没好处的。你在家多读几年书，等到陛下长大成，再下场不迟。”

“叔父吩咐的是，但是叔父何必非要自己背个为了护名誉，不许子侄下场的名声？”

老豁达地一笑，“你叔父这辈子不近的污名已经背的很多，不在乎多这一两样。我以这个理由不让你下场，也是为了给天下官员立个榜样，告诉他们要懂得知耻！穷家子弟改换门廷的机会不多，身为官吏何忍让自己的子侄与穷家子争这个机会？张江陵要子应试，我就不让侄儿闱，谁是谁非，他自有公论，老夫相信公道自在心。再者，我表这个态度，也是给这科的学官提个醒，这一科我不会涉过多，只要他们不过分，我就当没看到。可如果他们所行过于狂悖，老夫也不会轻饶！”

“叔父，那陶老那边？”

“养斋是个好……可惜他也只是个好。自身持身虽正，却无容之量，亦无大格局。沉溺于道术之论，不能认清现实，这样的君子若去做学官自是最好不过，为方面就有些勉强了。他说范进是个祸胎，老夫看来倒未必如此。他在琼州建盐场，于国家于桑梓都有好处。虽然功劳都推到凌云翼上，但是这事是谁的，我心里很清楚，这样的，我不认为会是什么祸胎。要说错处，无非是写了个十五贯，让我做了那个主审官，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叔父虽然不是宰相，这点胸襟总是有的。再者只为三言两语，就坏一学子功名，又岂是海某之所为？海某不畏权势不贪钱财，但同样不会为所愚，以为海某愚蠢的，才是真正的蠢材！不必理他，且随我好好逛逛广州，多年不曾回来，我这回要好好看看，如果有什么不足之处，也好向凌洋山分说清楚，早做补正，以免百姓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