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
不由心想，徐火勃虚心好问，行事低调，这陶望龄却是张扬高调，怎么一个师父教出来的两个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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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离去后，林延
询问陶望龄课业，一面看他的文章。
陶望龄对答如流，林延看完他的时文后，也是十分满意。
这个弟子确实是有状元之才的。
林延看着陶望龄，如同当年林烃看着自己一般，都是寄予厚望。
林延抚过唇边蓄起的新须道：“你的课业，已有火候。这一次你来京与火勃一并赴顺天乡试吧！”
陶望龄道：“谢老师夸奖，这一次弟子定取解元而归。”
听了陶望龄的话，林延不由一笑，自己乡试时取了解元，也只是运气居多。而陶望龄居然说定取解元，这
气就如当年的刘廷兰一般。
林延没说什么，将他文章放在一边。
陶望龄看林延的脸色，不由问道：“老师是否以为弟子之言太狂傲？”
林延道：“为师近来读陈龙川之书，见方孝孺说一句，不为狂，则为妄，
有所得。你有真才实学，若处处让你谦让，则是虚伪了。但要记得事未成不可轻言，将之放在心上，身体力行就好了。”
陶望龄听后，向林延行礼道：“老师，弟子记下了。”
顿了顿陶望龄又道：“之前弟子在通州下船前，经筵上老师与周祭酒辩经，听了不少同船书生议论。”
林延笑着道：“怎么望龄也通晓永嘉之学？哦，为师差点忘了你是浙。”
浙江一直是思想启蒙之地，如阳明心学与永嘉学派，都是起源于浙江。而其中永嘉学派，又称浙学。
陶望龄点点
：“是，老师，对于永嘉之学弟子一直有所涉猎，但看了老师经筵之论后，方才如醍醐灌顶，往
所读之书如活了一般。这几弟子一直在思索，眼下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林延道：“不妨直讲。”
陶望龄问道：“老师是要作陈龙川，还是作王阳明？”
林延问：“二有何不同？”
“陈龙川才华豪放，虽言事功，志北复中原，然除了学说传世外并无见数，此也是永嘉学派之弊，以老师之才学，三十年后不在陈龙川之下，而王阳明集大成于一身，冠绝于世，中兴孔孟之学，比肩于程朱，以道德之事功实五百年来第一。”
陶望龄说了一半，顿了顿又看林延脸色继续道：“恩师，事功之学起于永嘉学派，心学起于陆九渊，到了本朝时阳明子既往开来，振兴心学，令理学不敢自言独传孔圣道统。”
“我儒者何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老师也可效仿阳明子，中兴永嘉之学，就是为往圣继绝学，提倡事功，将来可与理学，心学鼎足而三，如此孔圣，阳明子之后，恩师就是第三。”
陶望龄这一番话说得言辞恳切。
而林延始终色如一，待陶望龄说完，举起着茶杯笑道：“望龄太吹捧为师了，为师志在宦途，若是能位极臣，荫封子孙，则万事足矣，至于成为王安石，王阳明那等通儒，实不敢奢望。”
陶望龄听了先是一愕，然后道：“老师这么说，学生明白了。”
次林延，黄凤翔为天子在文华殿值讲。
张居正，申时行也是在旁侍直。
林延课讲完，小皇帝忍不住问道：“林卿家，眼下外边有大臣弹劾，朕以为此事不足放在心上，
卿还是勤于讲为要。”
林延听了长揖道：“谢陛下宽宥，陛下这等隆恩，讲臣不知如何报答才是。”
小皇帝笑着道：“卿能释怀，朕就放心了。”
林延又道：“陛下，讲臣一己释怀与否无关大事，但这些借程朱之学与永嘉之学的学术争议，臣于心底实不能去。”
小皇帝也是有听到民间传闻，说经筵辩经已是演变成理学，事功学术争议，这实令他有些忧心。
于是小皇帝皱眉问道：“林卿家，以为永嘉之学是否可用？”
林延答道：“回禀陛下，臣以为当今不可用。”
这一句话，张居正，申时行，黄凤翔都是侧目。
小皇帝心想，林延在经筵上观点，满满的都是摘自永嘉之学，为何这时自己打自己嘴
。
林延道：“当年朱子与陈龙川辩论后，感忧心，与门下弟子说，江西之学（陆九渊的心学）只是禅，浙学却是功利，江西之学的摸索了一番，待知道上无可去后，自会转回。但若是功利之学，习者就能见效，实为可忧。”
“而以臣之见，凡夫俗子不知何为利义之辩，徒讲功利实易误
歧途，而读书不讲义理，只说事功，好比无底之桶下井打水，此枉费功夫。但程朱之言不同，为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