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刚才只是第九口

白天，熬到夜。

期间他喝了很多水，又吃了参及别的补品，可惜身体状况越来越糟，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停滞，密密麻麻的血丝几乎占领整个眼眶，视线，变得极其模糊。

鱼慕飞用温热帕子盖住陈额：“殿下，如果累了可以睡一觉，我守着。”

陈气若游丝地道：“我还是保持清醒状态比较好。”

鱼慕飞一愣，顿时察觉不妙。而陈现在的想法跟鱼慕飞相同，他担心自己今夜如果睡过去的话，恐怕就再也醒不来。

“之前几颗参应该已经煮好，我去拿吧。”鱼慕飞擦了擦脸上泪痕。

“嗯。”陈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

他躺在床上，侧看着鱼慕飞提起红灯笼，那曼妙身影竟然憔悴了不少。

鱼慕飞离开之后，房间瞬间失去活力。忽然又一冷气袭来，冻得陈浑身剧烈地打哆嗦。此刻陈的双手双脚已很难动弹，毒素早就遍布四肢百骸。

他双目涣散地看着天花板，血丝毫不留地占满整个眼眶。而脑细胞好像也被毒素侵袭了一样，完全无力去思考什么。

突然，顶的天花板旋转起来，陈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

鱼慕飞现在又累又困，偏偏心神不宁。她端着汤碗，谨小慎微地回到房间，正准备叫陈吃，赫然发现陈已经晕倒在床。

“咣！”

汤碗掉在地上砸得稀烂，滚滚汤汁溅在鱼慕飞脚面，她却浑然不觉。

“殿下！”鱼慕飞踉跄地扑上前去，一把将陈的抬起来。

陈面色惨白，眼睛微闭，后脑勺毫无知觉地枕在鱼慕飞大腿上。

鱼慕飞抚摸陈脸颊，疯了般呢喃：“你不要死……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陈毫无反应。

鱼慕飞浑身颤抖地啜泣：“我们说好的，不管狗命运，我是你第一个亲信，我要陪着你逆袭，我们从万和殿第一次相见开始，便注定了羁绊。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你突然变卦！”

她的声音十分低沉十分哀怨，外边听不见，但陈应该听得见！

可惜陈依然双眼微闭没有任何反应。

啪嗒！啪嗒！

鱼慕飞眼泪簌簌滴落，掉在陈面颊，宛若绽开的花。她俯下半身，在陈面颊亲了一，接着用呜咽且鄙夷的腔调对准陈：

“你不是自以为能够逆袭吗？你不是自以为很了不起吗？为什么你倒在这，为什么你成为了弱者！当初你被抬出梁国东宫，难道你的内心毫无波澜，难道你不想杀回去，难道你心甘愿死在逆袭路上的第一个关卡吗？”

暗夜越来越清冷……

“噗！”

忽然陈骤然从鱼慕飞怀里抬，又一黑血，无法控制地涌出。

鱼慕飞欣喜若狂，竟然拿手去接陈嘴里吐出的黑血。

陈也不管什么脏与不脏，他握住鱼慕飞手心，含糊着道：“我预计自己还要再吐十黑血才会死，刚才是第九，所以我还活着。”

嘿~

鱼慕飞突然苦笑，泪水和汗水顺着脸颊一起滑落。此刻陈还能调侃自己，至少证明他的心态不至于太糟糕。

——陈回光返照！

他笑道：“回答你刚才提出的问题，我离开东宫的那个夜晚，发誓终有一要让东宫所有的一切都属于我，不仅仅东宫，还包括旁边梁国的皇宫。”

“我相信。”鱼慕飞用力点。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陈轻轻捏了捏鱼慕飞手心。

“肯定好消息。”鱼慕飞不假思索。

“好消息是如果我这次死了，钟平肯定会陪葬，所以不会再有威胁你。”陈咬着牙齿道。

“呸，我才不要这种好消息。”鱼慕飞皱眉。

“还有一个坏消息，现在想听吗？”陈小声问。

鱼慕飞将摇得像个鼓：“才不要！好消息都糟糕成那样，坏消息……”

她还没讲完，陈便咧着嘴道：“坏消息是，我想我可能看上你了。万一我还活着的话，今后就将缠着你，缠着你到天涯海角。因为你之前说过不要我缠着，所以这个消息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坏了。”

听完这话，鱼慕飞什么都没有讲出来，她闭着眼睛，泪水夺眶而出。那握着陈的手，忽然紧紧捏稳。

陈大约猜得出自己是回光返照，他感受着鱼慕飞手心力量，忽然眼一黑，再次仰面昏厥。

从医学角度来讲，这一次很可能玩完了。

“陈！”

鱼慕飞肝胆俱裂地喊出他的名字。

与此同时，太子府大门外，一匹骏马紧急刹住脚步。

殷百川回来了。这位白披风五品将军，已经变成完全虚脱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