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嫉妒

看着三个年轻从里面出来，穿着同样样式的布衣，脚穿芒鞋，收拾得清清爽爽，净利落再看看自己几个，绫罗衣服，戴毡帽，虽然衣料华贵，但跟几个年轻一起来，总有些沐猴而冠的感觉。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衣服不只是看料子，穿在身的效果更重要是看做工。这些质子的衣服虽然全都是用的棉布，但从洛阳城里来的裁缝，随便缝一缝也不会差到哪里去。蕃羌部落里能有什么好裁缝？族长们的衣服料子再好，穿在身的效果远远不如了。

张香儿看看身边的下丁族族长，再看看身边甲寒的哥哥瞎厮铎心，不由暗暗摇。以前的印象里，质子到了秦州，便如牛羊圈，从此不能正眼看了。这几个月在族里只听说秦州来了新边帅，改了质子的政策，却没想到只是两个月的时间，改变便如此之大。

戊奈前，向张香儿施一礼：“多年不见，孩儿给阿爹问安。”

张香儿连连点称好，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是蕃官，虽然继承了父亲的官位为内藏库使，但见了汉官，还是只有问安的份，连个座位都没有。这些汉的礼仪，一向都没有机会去学，戊奈过来问安，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再者西北一向都称呼父亲为老子，戊奈称呼一声阿爹，张香儿觉得像叫的不是自己一样。

西北自陕西到党项到秦州附近蕃羌，称父亲为老子，也称有身份地位的为老子。如现在的陕西经略使夏竦，因为出任边帅之前为龙图阁学士，便被党项称呼为“龙图老子”，连元昊在国内也是如此称呼。徐平年刚满三十，来之前是三司使，也被有些称为三司老子。徐平有时听讲起，自己都想笑。

甲寒前，一样向瞎厮铎心行礼：“哥哥安好？阿爹可好？族里众安好？”

瞎厮铎心同样手忙脚，嘴里只是道：“都好，都好，族里一切都好！”

庚化一样前问候了父亲，张香儿道：“今难得我们三族齐聚，听说秦州城里的酒楼最近几出了一种烈酒，非常有力气，我们到那里饮一杯如何？”

甲寒道：“张家阿叔，这却有些不好。我们出来会见族，只有两个时辰的功夫，虽然官里没有说不许四处走动，但离开营地总是不好。再者说了，营里不许饮酒，如果我们醉醺醺地回来，岂不是让说闲话？”

张香儿摆了摆手：“饮两杯酒有什么打紧？听说新来的大帅对我们蕃落甚是照顾，哪里会计较这些小事？我看其他族里的，都到外面去饮酒了，我们也去！”

其他一起鼓噪，甲寒没奈何，只好随着几一起出去。不过临离开之前，他特意去问了看守的吏，打过招呼，才放心地出了营门。

纳质院已经被徐平划给了三司铺子，卖烈酒的新酒楼便设在那里。这几个月三司铺子一直在储备物资，除了这两天新开的卖烈酒的酒楼，其他生意都没有开张。他们的生意太大，一旦开张对附近会有不小的冲击，其他倒还罢了，食盐因为徐平定了低价，会严重影响古谓一带几族的盐池生意。那几族靠着食盐发财，不定会发生什么事端。在了解了周围的蕃，定下经略计划之前，徐平不想发生任何意外。自秦州向西向南，盐池不少，很多蕃落的强大是靠占据的盐池，一旦盐价被打压下来，必然会有部族衰落，同时有新的部族兴起。这一兴一衰之间，容易发生冲突，徐平不希望脱离自己的掌控。

到了酒楼前，里面早已经满满当当，多是附近进城的蕃羌族。蕃好酒，而且地理的缘故，特别好烈酒。以前酿的水酒便是秦州城的重要财源，现在推出烈酒，周围的蕃羌部族更是趋之若鹜。为了给这些来的蕃腾位子，这几天徐平特意吩咐所有的军不许饮酒，秦州所有驻军戒酒几天。自徐平到来，秦凤路所有军营禁酒，全**营是独一份。最初官因为少了财源，武将少了助兴之物，群起反对，被徐平强行压了下去。

郑主管亲自在店里招呼，位子不够，便把桌椅摆到纳质院空出来的院子里，来者不拒。徐平亲自派来吩咐，这几天蕃落前来探望质子，酒楼敞开供应。同时门外有王凯亲自带看着，一有趁酒闹事的，立即出动镇压。

到了院子里坐好，张香儿兴奋地拍着桌子道：“店家，你们最烈的酒来！还有，店里有什么好菜好，只管来，我们一起算钱！”

见张香儿动作不雅，甲寒小声道：“阿叔，这里是秦州城里，不得我们蕃落。若是要酒要菜，唤过小厮来吩咐是，这样大喊大叫有些不妥当。”

瞎厮铎心总觉得现在的弟弟跟以前不同了，让他混身不自在，听了这话，不由趁势喝斥道：“阿叔是长辈，又是渭河以北的蕃官，身份何等尊贵！如何到你教训！”

哪里想到戊奈却道：“阿哥，厮铎毡现在官家赐了名，叫甲寒。他在我们营里，识字最多，做活最勤快，管着的官不住地夸他。若是不出意外，他是要被赐姓得朝廷的赏赐的，不能跟一般一样看待。他说的话，确是有道理，听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