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探望的日子

纳质院搬到城外已经两个月了，徐平做出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决定，允许各族各账前来探望。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而且由秦州发出公文，通知到所有的纳质归附的蕃落。

这决定让附近的蕃落一时不知所措，有欣喜若狂，有的茫然不知所措，更有心怀鬼胎的惴惴不安。送到秦州的质子，大部分要么在本族不得宠，要么根本就是普通族，族里把他们送出来，就当没有这个了。现在突然让他们到秦州探视，探视什么？

质子们得到这个消息，也是各种想法都有。不过这两个月的学习和劳动没有白费，心态上健康了许多，一早便就换上新衣，按规矩列队等在新住处的院子里。

统一的衣服，整整齐齐的队伍，每背着一个小椅，由各个小目整队，规规矩矩地排好队伍。张载抬眼望去，面前黑压压的群，比普通的军队还整齐。心中暗暗叹了气，自己废了不少心力，可两个月的时间，这些蕃羌质子又能学会什么东西？绝大部分都认不到一百个字，最杰出的也只能勉强认到七八百字，连百家姓都没有能够背下来。倒是徐平对质子们的状态很满意，虽然知识学到的还不多，纪律意识是初步建立起来了。

传令官让质子们坐下。众取下背上的小椅，放到地上，整整齐齐坐好。

张载朗声道：“从今起，州里知会了你们各自族里，来到此处探视。按照先远后近排序，今是古谓一带的族账，其他族账依次向后排。如果有其他地方的族账今来了，因为是第一次，不必过于拘泥，一样安排会面。不过，那些不按序来的族账，你们去见面的时候要告诉族里的，以后不可如此了，一定要按州里排好的子过来。否则的话，不讲规矩不但不允见面，还要受到惩罚的！好了，那边已经贴出今见面族账的名字，你们自己整队过去看。上面有名字的，便留在院子里，没有名字的，各回住处，听候吩咐！”

众应诺，传立官喊了起立之后，由各个小目整队，依次向旁边贴着族账名单的揭榜行去。小目都是认字比较多的，连蒙带猜，加之古渭附近就那么多蕃落，一般不会认错。到了榜前，见到有自己队里的所属的族账，便就让他们离开队伍，回到院子里等着，其他并不停歇，直接带回住处去了。

厮铎毡那从箱子里摸名字的时候，运气棚，摸到了排位第一的名甲寒。他觉得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将来必能有一番作为，说不定还能为朝廷立下功劳，搏一个封妻荫子。这些子在营里表现得格外积极，不管是学习还是活，都拼尽全力，成功得到了一个小队长的衔。周围相邻的几个部族的质子，都把他视为当然的领袖。

见到有自己部族的名字，甲寒让副小队长把剩余的带回，自己到院子里，身子站得笔直，单等前面负责安排的吏喊到自己，便到前面与族相见。

吹麻城张家的戊奈来到甲寒身边，小声对他道：“哥哥，不知道我们族里会不会派来。”

甲寒信心满满地道：“你们家里两代都是蕃官，怎么可能不来？你安心等就是！”

“就怕”戊奈摇了摇，没有接着说下去。

戊奈并不是现在张家族的首领张香儿的亲儿子，只是堂侄而已，张香儿因为只有一个独子，舍不得送来做质，便收了戊奈做义子，送来了秦州。认真论起来，这是糊弄朝廷的欺君之罪，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以前关在纳质院里不闻不问，秦州不知道这些猫腻，或都根本也没有心思究。现在到了城外营地，管理严密，这种事哪里还能瞒得住？不过徐平吩咐不追究，他根本就没想用这些质子来控制蕃部，这样控制也没有意义，送来的是什么身份有什么关系？等到这些真地利用起来，有那些玩弄小心思的部族想哭的时候。

一会下丁族的庚化也到甲寒身边，三站在一起闲聊。

古谓一带最大的势力是青唐羌族，三个刚好是来自那里最大的三个部族，各种各样的亲戚关系盘根错节，平时走得也近。上丁和下丁据说源自同一个祖先，只是蕃羌对家族亲属并不重视，分开便就成了两族，跟其他部族的关系也没有什么不同。张家则是在真宗皇帝时了宗哥族李立遵所立的文法，举族归附，并在三都谷一战中立了大功，本族首领张小哥被封顺州刺史，从此他们家便就做了古谓一带渭河经北的蕃官。

其实从这三族的族名看，很可能是最近一百多年蕃化的汉，只是朝廷政策，夷狄的为夷狄，一律被当作蕃羌看待。这些也已经习惯，不当自己是汉了。

不到半个时辰，院子里黑压压的群就已经散去，只剩下一百多还留在这里。古谓已经是秦州控制的极西之地，多是按族质，那里蕃落虽多，质子却少，跟秦州附近很多按帐质的比不了。他们虽然少，地位却更加重要。

太阳升到了半空，阳光洒下来身上暖洋洋的。此时已经是五月天气，百花争发，就连小麦也已经开始慢慢成熟，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