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代理和直营渠道两手抓

孟掌柜说到这里，忽地想起一事，压低了嗓子与姚欢道：“对了，请大姐儿回去说与沈二嫂知，东家已经查清楚了，蕈子里混了见手青，是再不会发生的误会。让沈二嫂放心，东家与俺连北边的菜市都去瞧了，都是好好的白蕈子。”

姚欢面上应着，心里却反倒打了一个格楞。明月楼的显然有些话不方便再和外说，但这见手青出现得也实在太蹊跷了。

……

卖脚的另一个阵地上，战绩却不太理想。

姚欢和美团推着小车回到姨母的饭铺前，将剩下的一半脚摆开码好后，正是汴河两岸开始热闹起来的时辰。

沈馥之在里收拾猪下水，每忙活一阵，就出来看几眼外甥和她的小摊车。

姚欢站在“啖脚三两斤，世间何须扬州鹤”的招牌下，倒是不大有从前在闺中时的生涩，而是拿竹签子戳着一块软糯糯的脱骨脚，招呼着进店吃猪下水的食客们尝尝。

“滋味不错，只是没油水咧。俺们还要去赶工，吃饱了，回把气力才是顶要紧的。姚大娘子，你这小食，还是卖给那些游河的官娘子罢。”

贩夫走卒们一脸憨厚地回复姚欢。

事到如今，沈馥之已经十二分相信外甥是铁了心要饭食行当。

她于是走到姚欢身边，摇着蒲扇安慰道：“现下天热，这个时辰游客稀少，邻里懒得出门，纤工力夫们又没得闲心吃你这小食，今天卖不掉，就送给左右的脚店伙计们吃，做个。明的那些，要不都送去明月楼。”

姚欢回身捧起桌上的水碗，咕嘟嘟饮了一大，嘴角一弯，柔声细气但态度坚决地对沈馥之道：“姨母，我推车去周围坊巷吧，有婆婆姑嫂小娘子经过的，我且和她们吆喝吆喝。”

沈馥之知道姚欢如今主意大，也不拦她，招呼阿四找个净轻便的箧筐，装了一壶杏皮水、四个咸齑末馒，递给美团：“照应好欢姐儿，她身子骨，提防她中暑。”

姚欢和美团，主仆二推着小车，捡路边的浓处走，不知不觉越走越远。

擦肩而过的行，或者坐在门乘凉的闲，扭打量一番这食车，或直愣愣地向这车子行注目礼，未免好奇议论。

“都说富、贵都抗不过三代呐，这不知又是开封城哪家没落了，长得这般体面的小，出来贩浆卖饼。”

“不是卖桨水饼子，家招牌写着呐，啖脚三两斤。”

“卖脚？脚谁要吃来。“

“哎兄台你看那字，像大家手笔。“

“有何怪哉，吾那在东大街吃酒，店家蒙酒坛子的帛布上，好大一片字，你们猜谁写的？苏学士苏公！世态炎凉，一被贬，从前送出去的墨宝，好些都被扔了出来，教市井商肆捡了去。“

姚欢和美团此前去明月楼走了几天车，就像那些江湖汉子走了几趟镖，已习惯了周遭议论，泰然处之。

推着推着，美团伸脖子一望，忽地指着一片由几棵巨大杨柳树拱卫的空地，建议道：“欢姐儿，咱们去彼处试试。”

“那是何处？”

“儿郎们蹴鞠的地方。那边树荫浓密，儿郎们蹴鞠的劲又大，三伏天都不消停，踢球看球的都不少，二嫂说了，气就是财气。多的地方，你就算卖坨狗屎，都有抢。”

噗……

姚欢正喝着杏皮水，听了美团的比喻，一杏皮水在地上。

“你，你，哎唷，咳，咳咳……”

姚欢来不及笑骂，咳呛起来。

美团吓得停了食车，回过身来给小主捶背。

恰此时，一匹高大马从她们身边闲步而过。

马上之听得那熟悉的子声音，倏地回。

“可是姚大娘子？”他朗声问。

姚欢喘着气抬眼望去。

曾家四郎，曾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