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集 汉国篇

，接着掀开席角，从席下抽出一条丝帕，故作好奇地看了半晌，问道：“这帕子是哪里来的？”

徐璜接过丝帕，看到下面绣的“玉堂前殿”四字，笑道：“多半是哪个宫不小心忘在殿内。”

“原来如此。”

程宗扬道：“这殿里也有宫吗？怎么没看到呢？”

“当然有。今朝会，宫娥自然回避了。”

徐璜一边说，一边随手把丝帕放在案上。

忽然旁边一隻手伸来拿起丝帕，却是唐衡。他原本面带微笑，神态从容，此时眼角却狠狠跳了几下。

徐璜原本未曾留心，看到他的异样才意识到不妥，“这是……”

唐衡道：“传尚衣！”

不多时，掌管宫中衣物的尚衣来到殿内。唐衡问道：“各郡前次进贡巾帕是在何时？”

“上月初，合浦郡曾贡一批巾帕。”

“有无鲛帕？”

“有。”

尚衣回道：“鲛帕一向由合浦郡贡，本次一共十六条。天子分赐後宫七条，库中尚余九条。”

“这一条是哪里的？”

尚衣接过那条丝帕审视片刻，然後对着阳光仔细看了绣字所用的丝线，良久才小心翼翼地回道：“此帕正是合浦郡贡的鲛帕，所用丝线当出自长秋宫。”

“为何是玉堂前殿字样？”

“回唐常侍，才不知。”

唐衡沉默片刻，“下去吧。”

程宗扬在旁越听越是惊心，长秋宫是皇后的寝宫，出自长秋宫的鲛帕却落到一个游手中……难道当在上汤的，竟然有长秋宫的？他觉得这事自己都不敢想了，吕冀真要有那么大本事，乾脆自己当皇帝得了，至于为一个大 司马争来争去吗？

唐衡叫来小黄门，让他们查清今进玉堂前殿的内朝官员，有谁曾在那处席位坐过。至于事原委，则绝不提。

徐璜与唐衡换了一个眼色，然後对程宗扬道：“此事已经查明，巾帕是宫无意间遗在席下。宫中之事，不宜对外宣扬。你自己知道便是。”

程宗扬一脸恍然地说道：“在下明白。”

众各怀心事，谈几句便各自散去。徐璜前往西邸，唐衡收好鲛帕，内随侍天子。程宗扬留在玉堂前殿等候天子召见。可一直等到午後，宫里也没有传来消息。

程宗扬耐着子，打量这座玉堂前殿。和汉宫其他建筑一样，这座玉堂前殿也极其宏伟，成排的立柱通体涂朱，上面雕刻着金色的蟠龙。忽然他目光一闪，看到屏风後多了一个影子。

那屏风是用极细的绢纱织成，上面绣着一个手捧仙桃的仙。隔着绢纱，能看到那个影子落在仙脚边，身高不足三尺，似乎是个七八岁的童子。

童子摇摇晃晃走到屏风後，歪着看了一会儿，然後踮起脚尖，竭力伸长手臂，想去摸仙手里捧的仙桃。可惜他个子太矮，再怎么用力也够不到。

程宗扬本来心里有事，但看着屏风後面那童子天真烂漫的模样，禁不住笑了一声。

听到笑声，童子停下手，接着那个矮小的影子慢慢挪到屏风边缘，小心伸往殿内张望。

天子至今尚无子嗣，这小家伙显然不会是皇子。只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 一个在宫里跑，身边连个服侍的都没有。程宗扬露出一副亲切的笑容，紧接着，他的笑容僵在脸上，背後的汗毛几乎竖了起来。

那童子从屏风边缘露出来的面孔，赫然是一张皱的马脸， 扭曲的五官看不出有多大 年纪。他眉毛画成两个红色的墨团，鼻子又圆又大，下奇宽，肥厚的嘴唇间露出两颗八字形的门牙，髮扎了一个童子式的丫角，身上穿着五色的彩衣，手臂和双腿短小无比，那模样活脱脱就是个怪物。

程宗扬惊出一身冷汗，一手闪电般伸怀中，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自己把匕首留在家里。传说宫古殿易出魅，没想到今让自己撞上了。他展臂抓住面前的长几，暗道这妖怪要敢过来，自己就跟他拼了。

那怪物开道：“你是谁？”

程宗扬喝道：“你是谁！”

“你为什么在这里？”

程宗扬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怪物拍手笑道：“真好玩！”

程宗扬道：“有什么好玩的？”

怪物应声道：“有什么好玩的？”

程宗扬一怔，才发现他在学自己说话，连气都模仿得维妙维肖。

“你是什么怪物？”

“你是什么怪物？”

“我是宫里的常侍郎！”

“我是宫里的常侍郎！”

“我在对一个三尺高的怪物说话。”

“我在对一个七尺高的怪物说话。”

程宗扬吸了气，然後开道：“正宗好侏儒正宗小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