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有女张景萱

鼓乐声再次响起，十二个杠夫抬着灵柩，后边各种执事，开路旗、旌幡、盖伞、影亭、魂轿、释、道、禅香幡，摆出半里路。

在各种旌伞后，就又有大白雪柳百二十把，以壮执事行列与场面。送葬的队伍，达到了两百余，把街道都填满了。

直到殡列前的杠夫出了街，后边的队列才开始拉开。城里又有与张家相熟的百姓，也都跟在送葬的队伍后面而行，使得队伍足排了一里远。

一个早已落末的世家，在本家所在的蒲州县中，便是有着如此威仪。

氏族大家的影响力，在一地之中，绝不能小觑。

然而……

并非是所有对张氏都抱有善意，观望的群之中，还有很多脸色沉之，正以无比嫉妒的目光看着富足的张氏，甚至这目光赤地丝毫不加掩饰！

……

与此同时，不远处，一支十五的骑踏尘而至。

历经十长途跋涉，一双马的方景楠等，行百里，终于来到了蒲州张氏驻地，蒲州县。

以战马的速度，半个时辰便能跑完五十里，但这么急行的战马需要休养月余方能养回气力。

正常况下，战马在几个时辰里行进五六十里路为合适，晚上伺喂料后，第二可如常骑行。

方景楠等双马换的骑，这才在不损害战马的况下，每天奔行了百里路程。

如此，众也是多有疲累！

“长官，前面就是蒲州县城，如今时辰尚早，咱们满身尘土，不如寻个地方梳洗一下，除去风尘后再去拜访张老爷子？”

亲卫队的队长行锋擅于长途奔走，他并不觉得多累，但第一次连续骑了十天马的方景楠，两腿之间的颊骨处却是磨出了血。虽然不重，晚上好不容易结了薄薄一层枷，第二天骑上马一磨，又了！

“唉，真是蛋蛋的忧伤呀！”终于到了目的地，方景楠不由心大畅地说了句玩笑话。

吱哧嘎嘎！

就在这时，锁呐声响中，远处行来一支长长的出殡队伍。粗略看去不下五百多。

“往两旁避一下，别挡了家的路！”

尽管队伍还在远处，方景楠便让众下马，牵着战马走到道路外的小丘上。

“什么？”

行锋忽地沉声一喝，不远处蹲了一个黑影，蒋立方成两拔刀护在方景楠身边，跟着，一个粗壮的影拔刀冲上前去。

麻武候反应很快，挺着刀盾往几步外的一个蹲下的身影冲去。这些子，沿路的山匪可是不少，一行也算是小小的拼杀了几场。

“住手！”

方景楠断然大喝，他已经看清，前方蹲在小丘边的那个影，其实是个小孩。

麻武候的腰刀都已经快要砍到孩顶了，这个小孩却仍然蹲着，手上拿着一根小木棍，在地上划来划去。

“聋的?”不然这么大的动静，怎么会没有反应呢。

不对，方景楠摇了摇，就算是听不见也都看见了，估计是傻的。

走上前，方景楠看她正用棍子在玩弄一个蚁窝，不由心下一笑，敢真是傻的。

“喂，能听见么？”

方景楠走到小孩身后打着招呼，小孩没有回，“嘻嘻！”一只强壮的蚂蚁顺着木棍爬上了她的手背，她用另只手的食指拦住了蚂蚁去路，蚂蚁掉返回，她又用手指拦住它返回的线路。

如此周而复始，直到这只蚂蚁四处碰壁陷绝境，尤如失去目标般地再也不动，小孩这才曲指一弹，把这只强壮的蚂蚁弹飞出去。

一扭，小孩眨了眨眼，婉颜一笑，“我能听见！”

看到她的眼眸，方景楠便知道自己想错了，这孩绝不是憨傻之，无论谁拥有如此灵动的眼眸都不可能是个傻子。

“你怎么一个蹲在这，你家大呢？”方景楠又问。

小孩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泥土，指着前方那支出殡的队伍道：“都在那呐！”

“哦，你家有去世了呀，谁呀？你不去送丧不怕你爹揍你吗？”

小孩忽地一笑道：“我爹打不了我，他去世了！喏，灵柩里摆着的就是他！”

“……”

方景楠怔住了，看着这个脸庞微胖，眸光灵动的小孩呆了良久，“呃，你……那，你……都不去出丧？”

“为什么要去？我爹在世的时候我可宠他了，现在他死了，我做什么他也看不见，出丧而已，图的不过是自己的心安与旁的评判。”

小孩眨眼笑道：“可是我内心安定，又不在意它眼光，去之何用？难道小叔叔你也相信天道有回？”

方景楠心神一颤，这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能想到的？方景楠转言其它道：“什么叔叔，我有那么老么，叫我哥！”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