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无从选择

“他之后还想对我拳打脚踢，那气势像是真的打算要把我活活打死。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是个天生的力狂，这种会闹出命一点都不稀奇。要不是我反应还算及时，逃到房间里反锁了房门，恐怕就……”林星洁抚摸着自己的脸颊，长长舒了一气。直到现在，她仍然对那天的遭遇心有余悸，“代价不过是最开始的时候脸上挨了一下，我觉得还算轻的。”

“从那以后，我意识到自己只能躲着他走。只要他在，我就连家都不敢回。但这种逃避的做法，肯定没办法长久。我不敢想象再这样下去，事会变成什么样；万一他真的成为我的父亲，我不得不和这个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话……”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更没有退路。我只能想尽办法自己救自己。我曾经有试着去找大帮忙，就像你之前说的那样，去找老师或是警察，但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就算有愿意听我话，帮忙去看看况的大，他们往往是在门就被拦下了。大家都只会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所以有对那男百依百顺的老妈在，这种做法就没有意义。毕竟，她才是我的监护，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

“我只能自己一个想办法。我没有朋友，我想，我必须去利用一切认识的，去应付那个给我带来的威胁……哪怕对方是个彻彻尾的讨厌鬼，只要有那么一丝可能可以帮到我……”

“徐向阳，你说像我这种，脱离当下处境的最好办法就是读书。我觉得你说得一点儿都没错，现在开始还完全来得及，对，努力学习，熬上一年半载，考个好的大学，拿到奖学金，我就出了，我可以名正言顺地离开监护，离开这座城市，离开那两身边。只要我能学会忍耐，只要我拼尽全力念书，再忍耐上一段时间，我就能，就能脱离苦海……可是，可是啊——”

林星洁的话语停顿了一瞬间，像是哽咽，又像是绪激动导致的呼吸过猛，令她一时间喘不过气来。

“……可是，我最害怕的就是，我可能连这一年半的时间都撑不过去。我不知道别会如何看待自己的高中生活，对我来说，这三年里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度如年。太漫长了，实在是太漫长了！”

“徐向阳，这个世界上，总有是没有选择的。困难有很多，解决困难的办法也有很多，可也有是真的走投无路，对未来真的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所以，什么都会去做，什么样的方法都会去尝试，哪怕在别看来会显得很蠢……”

“是因为我太笨了吗？是因为我还不够勇敢吗？是因为我认识的还不够多吗？徐向阳，如果是你的话，一定能做得更好，一定有比我更聪明的办法，你很厉害，又会读书，又会照顾自己，做事又那么果断，连像我这种曾经对你不屑一顾的笨蛋都愿意出手相助……我只是想让你知道，那时候的我，是真的没得选。”

林星洁说话的时候，一直没有转过。

她不敢转，生怕看到会令自己伤心的表。她只顾自己一个劲地说，耳畔只剩下放映机的声音在“沙沙”作响。

林星洁抽了抽鼻子，呼吸了好几次，沉默片刻后才准备继续说下去；而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了一阵奇怪又轻微的响动，像是有正在啜泣的声音。

林星洁终于忍不住偏过去。

随后，她吃惊地发现，少年那张被电视机的光照亮而略显苍白的脸庞上，正流下两道清晰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