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白发

琴室内，摆放着两台古筝。地址失效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s Ba@gmail.com 获取最新地址

两把古筝后面坐着父子俩。

“覃笙，你弹琴的时候专心一点。”对面高中生模样的青少年突然停下弹琴，盯着他看，覃小津不由严肃皱起眉。

覃笙，再过几天就满十八周岁的青少年，丝毫没有畏惧父亲的怒气，只专注盯着覃小津的发：“爸，我看到你的一根白发了。”

“白，白发？”覃小津的声音都颤抖了。

别以为只有怕老，男更怕。

“快，快帮你爸拔一下。”覃小津惶急催促。

覃笙于是离开琴凳，走到覃小津身边去，戴着义甲的双手在覃小津的发里拨一气。

“覃笙，你小心一点，千万不要拔一根白发，同时拔掉一撮黑发。”覃小津一脸戚戚焉。

覃笙已经逮到了那根白发，它在一群黑发间傲然挺立。

“找到了，找到了。”覃笙激动地喊。

覃小津也紧张地屏住了呼吸，脑袋和身子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自己身形一晃，覃笙会错手阵亡几根黑发。

然而覃小津等半天，覃笙却没有开始拔那根白发。

“怎么了？愣着什么？”覃小津不耐烦。

覃笙的声音从顶飘下来：“爸，妈说，拔一根拔白发会长出八根白发的。”

“别听你妈胡说，没有科学依据。你倒是快点啊！”

“哎呀，爸！”

“又怎么了？一惊一乍吓死我了。”覃小津被覃笙的惊呼吓得心脏砰砰直跳。

覃笙说道：“爸，我又发现了你好几根白发，是不是上一次我帮你拔了一根白发后长出来的啊，让我数数是不是八根，妈说了拔一根拔白发就会长出八根白发的。”

覃小津也被吓到：“真的很多白发吗？”

“真的真的。”覃笙忙不迭点。

“你们俩在嘛？”白荷端了一盘水果走进琴室，

“妈，爸有好多白发！”覃笙惊呼。

“我看看。”白荷放下水果，走过去。

覃笙自觉让出自己的位置，白荷站在覃小津身边，双手温柔地探进他的发丝间。

“妈，你快看哪，爸的脸吓得都绿了！”覃笙凑在覃小津面前，嬉笑起来。

白荷伸手拍了覃笙一下：“覃笙，你嘛吓唬你爸啊，哪里来的白发？一根都没有看到啊。”

听见白荷的话，覃小津松气：“覃笙，你到底搞什么鬼？”

覃笙看看白荷又看看覃小津，神色古怪，“真的没有吗？我刚刚明明……”

白荷瞪了他一眼：“你说完你爸白发，是不是又要说我老眼昏花？”

覃小津立马瞪起眼睛，威胁覃笙道：“你敢！”

“我不敢，我当然不敢，”覃笙悻悻然坐回琴凳上，“哼”了一声，“等大哥回来，我一定要向他告状，说你们两个成年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孩子。”

“你马上就十八周岁了，还小孩子呢。”

“就是，也不害臊。”

覃小津和白荷互视一眼，眼里藏笑。

覃笙愤愤然：“马上就，说明我还没啊，我现在还是小孩子啊。”说着，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爸，妈，我十八周岁成年礼的时候，大哥会回来为我庆祝吧？”

“会的，”覃小津说道，“但是就你把云筝代表曲目弹成这样，你到时候什么脸皮见你大哥啊？”

覃笙抿了抿唇，嘿嘿笑道：“那爸，我们赶紧接着上课吧，本来课上得好好的，都是你的白发搅的。”

“你还好意思怪我？一定是你不想专心上课，就故意说我有白发。上课上课，专心点！”覃小津说着开始弹曲子。

白荷的视线落在他的上，那里的确有几根白发了——

……

……

江南。

张之匀拉着行李箱打开卧室门，就看见王丽娟站在门。

“我不让你走！”王丽娟孩子气地伸出手，挡住他去路。

“如果你不想跟我离婚，就不要再做这么幼稚的事，丽娟，你是成年了，能不能成熟一点？”

张之匀的苦婆心在王丽娟耳朵里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给了她撒泼的理由：“你就是嫌我老了，我们年龄大了，就应该成熟稳重，只有像覃思这样的年轻孩才有资格撒娇，对不对？你说是不是？”

张之匀心沉甸甸的，憋闷，喘不过气来。

他看着王丽娟身后豪华的客厅，却只看到了满目萧瑟。

想当初，他们从恋到结婚，也算白手起家，虽然他的岳丈是越剧院的领导，在他们结婚的时候要送房送车支持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