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 雪芍 09

个揖，说道：「在下九华山龙朔，请禀告贵。」说着微微一笑，和气而又有礼。

那家丁去了片刻，奔出来道：「龙少爷快请进。家前出门，少夫请您到内宅相见。」

沈氏是宛陵有名的书香门第，可少夫淳于瑶却出自武林世家，是东海淳于氏三朵名花中最小的一个，称美琼瑶。虽然她从未在江湖走动，但早已芳名远播。这两家会结成秦晋之好，着实出乎江湖中的意料。

门外的小婢望了龙朔一眼，不由脸上一红，连忙羞涩地垂下，掀开珠帘。

龙朔道了谢，缓步走进室内，只见四壁陈设雅洁，毫无奢华气息，果然与常富室 不同。

「龙 公子，」厢房内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妾身行走不便，请 公子过来坐吧。」

龙朔踌躇了一下，依言走进厢房。

只见临窗处摆着一张软椅，上面坐着一个少。她不过双 十年华，肌肤犹如牛般白，一张千娇媚的俏脸艳光四，容貌姣丽更在江湖传言之上。此时娇躯软软倚在锦靠上，说不尽的风流婉转，浑不似名闻武林的美媛，倒更像是名门望族倍受荣宠的贵。

见到龙朔的俊秀，淳于瑶不由「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好标致的少年。」

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妙目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龙朔，说道：「早听说梵仙子的义子生得玉树临风，一表材，今一见果然是俊雅非凡。不知订了家没有？」

龙朔俊脸发烫，「在下身处武林……」

淳于瑶吐了吐舌，神娇俏可喜，「在这里住得久了，来来往往都是这家太太那家夫，倒忘了武林的 不同。」说着皱起眉，「我是不是也像个无聊的老太婆？惹你讨厌了？」

龙朔见她紧张的样子，不由笑道：「怎么会呢？」

淳于瑶松了气，说道：「我大姐家的儿比你小了几岁，斯斯文文一个小美儿，见 公子这么英俊，禁不住想给你们结个亲呢。」

龙朔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谢阿姨好意，只是在下 年纪尚小……」

淳于瑶掩嘴笑道：「十四五岁也算不得小了，我跟沈郎当年还是爹爹指腹为婚呢。」

淳于家是东海望族，如今北方胡虏侵，汉大族纷纷南迁，讲究门第的淳于氏不屑与胡来往，这才与沈氏联姻。

少掩嘴笑了片刻，猛然想起客的来意，「哎呀， 公子是来找梵仙子的吧？拉你说了半天闲话，真成了唠叨的老太婆呢。」

龙朔对她的爽朗心有好感，笑道：「和夫说话很有趣啊。」

淳于瑶道：「梵仙子喜欢清静，在府里住了几，就搬到城外流音溪去了。」她仔细说了路径，又道：「我行走不便，不能带 公子过去了。」

龙朔这才注意到她腰上搭着一条薄毯，腹部高高隆起，已经是有了身孕。

淳于瑶轻轻抚着腹部，甜蜜地笑道：「七个月了呢。龙 公子，带我向梵仙子问个好，过些天还要请她来住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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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流音溪已经月过中天。龙朔放慢速度，沿着林间的 小路缓缓行来。松针的清香在月光中浮动，远处传来流水的淙淙声。想到一会儿就能见到义母，龙朔焦急的心绪渐渐宁静下来。

绕过一排垂柳，眼前出现一条清亮的小溪， 月色下犹如闪亮的银带。溪水从高高低低的 青石上流过，发出清泠泠的水声。

溪水旁是两间小小的房舍，壁象被清水洗过，一尘不染。洁白的窗纸透出一点烛光， 温暖而又安祥。

龙朔走上台阶，轻轻叫了声：「娘。」

「朔儿？」房内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房门一动，素衣白裙的梵雪芍出现在眼前。她一手举着蜡烛，风姿绰约地站在门，盈盈的美目中满是惊喜。

「娘，」坐在内室净无纤尘的地上，龙朔静静说道：「孩儿还能练成内功吗？」

梵雪芍并膝坐在他对面，温婉地弯下腰肢，斟了杯茶水，放在他手里，轻叹道：「你都知道了？」

温润的茶水从舌尖流过，清苦中还带着一丝甘甜。「师娘告诉孩儿，孩儿的丹田难以养炼真气。」

梵雪芍静静望着他的眼睛，良久才说道：「是的。你的丹田被太一经的真气重创，八脉俱损。娘虽然给你续好经脉，巩固丹田，但从中提炼真元要比常艰难倍。」

「世间没有功法可以不从丹田炼气？毕竟身上有那么多道。」

梵雪芍摇了摇，「丹田又名气府，乃是真气的根源，世间奇功异法虽多，不从此处炼气的却是绝无仅有。即使最为神妙的凤凰宝典，也是行功聚气的经脉 不同。不可能从别处提养真气。」

龙朔沉默半晌，低声问道：「我的丹田能蓄气吗？」

「蓄气当然无妨。」梵雪芍抚摸着龙朔的发，柔声道：「丹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