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把它抓住想捏死，想了想又放掉了，它落在脚边的泥水坑里，愤怒地冲我嚎叫：我你有没有啊？还把身上的不明白色体在了我的鞋子上。

我抬脚把它揣进菜地里。

有撑着伞在山路上踽踽独行。

那是一个白衣，脸上戴着面纱，雨水顺着伞沿倾泻而下像是断线的珠子。

天上的雨大到可以冲垮山坡引发泥石流，但她跨过水坑却依旧不沾丝毫尘土。

顺着蜿蜒的山路一步一步上来，慢条斯理。

她跨进寺庙的山门，目不斜视地越过我和师父，收起雨伞踏进大殿，雨水沿着油纸伞汇聚，滴落在地板上。

“刚刚过去的是观世音菩萨么？”我撑着望着门外。

“不是。”师父回答。

“那她是什么？”

“面对什么事都要追根究底不是个好习惯，这世上有很多东西的来源是说不清楚的，你何必要管她是什么从何而来？”师父语重心长。

“对我们出家而言，只需要知道，她是肥羊就足够了。”

我神一振，立即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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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殿里绕着佛像转了三圈，扭环顾四周。

然后站在蒲团前，指着端坐的佛像问我：“这是什么？”

我想了想，“泥。”

“那你是什么？”又问。

“我是佛。”

“好个大胆的和尚，在佛祖面前也敢出狂言，如此大不敬。”竖眉怒斥，“把佛祖贬为泥胎，却自称是佛，这世上可有你这样胡言语的僧？”

“你把它身上那层金子扒掉，就能看到里面的泥，你把我身上的衣服扒掉，就能看到里面的佛。”我说，“不信的话，你来扒扒看？”

师父后来骂我这是在调戏香客。

“施主你被虚幻的外表蒙蔽，不能认清事物的本质，这是着相，小僧有一法可助你除迷惘，直指大道，不知施主可有兴趣？”我双手合十。

“什么方法？”

“本寺开办有佛经通读班，吃斋修行班，参禅打坐班，佛理渐悟班以及佛理顿悟班，如果施主您时间有限，还可参与我们的佛理速成班，保您五分钟即可通读佛经领悟大道。”我从怀里掏出单子，“且近恰逢本寺建刹五百年大典，我们正在举办新老顾客回馈大酬宾活动，价格优惠，原本价值一百两的普通会员套餐，今天只要五十两还额外赠送一本拨云见明心见大法，原本价值二百两的白金会员套餐，今天只要一百两还额外赠送一本醍醐灌顶大彻大悟大法，原本价值一千两的超级钻石尊享套餐，今天只要五百两，还额外赠送本寺方丈亲自开光的金佛一尊，买了可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不买就全家死光光……请问您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