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离去

说：“娘娘见笑了，本官就是这样的。”他将果茶一饮而尽，道，“那在宫中，我已经遥叩拜过我的母亲了。”

他纵然拿到了皇帝赐予的玉玺，虎符，但从没有冒出念，杀出宫外去看母亲是否平安。

“这是徒劳无益的事。”他说，“除了让你心灵得到慰藉，还有什么？”

好像的确没有什么了，楚昭没说话。

“这一辈子从生下来，就开始失去，我们要做的是握住能握住的，不是贪恋留不住的。”邓弈说，“尤其是你我这种，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如果困于贪嗔痴念，那样不仅自己陷困苦，身边也没有好下场。”

楚昭默然一刻：“我活这么久，从未有跟我这样讲。”说罢端起果茶郑重一礼，“多谢先生教我。”

她称呼他一声先生了。

邓弈不反对也不在意她的称呼，道：“那只是你没有到这个位置，没必要跟你说这些。”

楚昭心想也到过这个位置吧，又摇摇，不对，那一世她当皇后，跟现在的皇后不一样，那一世的皇后是依附萧珣的，这一世，是她自己要来的。

的确是位置不一样。

楚昭再次将果茶一饮而尽，道：“我今来拜谢先生，有先生在，阿昭安心去了。”

说罢起身走出去了。

小曼在后紧随。

安心，她就这么信任他？邓弈坐在桌案前没有起身，拿起筷子慢慢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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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昭走在宫殿内，身边的太监散去，只剩下她和小曼两，踏高高宫墙夹道内，黑暗吞没了她们。

在黑暗里，楚昭摘下上的朱钗，解下环佩，脱下华丽的礼服，露出内里利落的行装。

她当然知道去见父亲一眼，不能起死回生，是徒劳无益，除了让心灵得到慰藉，什么都没有的事。

但，邓弈不知道的是，这徒劳无益的事，是她死过一次才换来。

如果能达成心愿，再死一次，也是值得了。

这一辈子，活的短短又艰难，能达成心愿，已经是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