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离去

村位置，起早赶集贪黑回来的沈老三正挑着一对簸箕踏着轻快的步子往自家方向行进，他正在心中默默盘算，今个又挣了五枚大子，照这速度下去，要不得多久，家里那小兔崽子的彩礼钱便是有了着落。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便在他得意盘算之际，身后数声犬吠惊得他立时回了神。

村大黄狗豢养多年，已通，若是村中住户寻常进出，基本不会发声，甚是温顺，但如有陌生至此，便会狂吠止退，或以示警戒。沈老三心中纳闷，这般天色，马上便是夜，怎会有外乡来此山坳小村，就在他疑惑转身之际，一道寒芒擦颈而过。

条件反的，沈老三便是伸手触摸，而后惊惧发觉，一赤红体从自己脖颈处而出，来不及发声，一个浑圆物体便是从颈部滚落下来。沈老三颅滚落地面，双目瞠，眸中有惊惧和疑惑，好似至此还不明白自己怎么死的。

簸箕掉落，混合血迹，滚一旁矮墙之中，老黄狗似有所感，知晓来者不善，呜嗷一声奋力扑咬而至。一铁面手中长刀一划，快若惊鸿，而后便见一硕大狗跟着坠地面，村之事虽有动静，然行事迅捷，从到尾不过几息功夫，所以村中住户尚且还未察觉。

杀屠狗之后，一行六名铁面身形不滞，疾步而行，继续向着村落走来。

村中，一处泥瓦房内，丁夫子自内房走出，手持两碗，一碗盛着绿油油的青菜，一碗盛着香气四溢的狸子。许是刚起锅的菜有些烫手，丁夫子疾行至木桌前，利落摆盘，而后对着坐在木凳上早就饥肠辘辘的少年叮嘱道：“娃子，你慢点吃，莫要烫着了，这狸子是你自耕叔于那小苍山外围处猎得，颇为不易，我去给他也送一碗。”说罢，便是走里屋重新端了一小碗狸子出来，而后推门而出。

少年目放光，盯着盘中餐，急不可耐，夹起一块狸子，急急送中。狸子刚起锅，上方有袅袅热气冒出，匆忙咬食，烫得少年中发出“哈嘶、哈嘶……”声，饶是如此，亦是舍不得吐出，只得于中左右涮食，一会儿左颊鼓胀，一会儿右颊隆起，活像个大蛤蟆。分明是把刚刚嘱咐之言抛诸脑后了。

丁夫子行至门后，转身视之，忍俊不禁间亦是摇低怅。也不知自己百年之后，这小子该如何过活。到时，便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得为这小子乞得村里一方庇护。他这些年为村里蒙学，不求所报，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兀自吃了一阵子，方才发觉，阿爹去了许久，却是还未见其归来，狐疑之际，少年放下碗筷，踱步行至门外。刚至门外，便听见，耳旁有惊声呼喝传来，少年转，而后便见一白发老者浑身浴血，步履踉跄，似风中残烛。来正是丁夫子。少年眉梢浮起不解之色，稚童心，尚且不明白浑身浴血，对一花甲老意味着什么。少年刚欲开，便听见丁夫子声嘶力竭，睚眦渗血，大声呼喊，“娃子，快跑！不要回，快跑！”

神一愣，呆立当场，少年印象中，阿爹似乎从未有过如此，像现在这般与自己说话，那语气，竟是带着呵斥，局促慌之际有些手脚无措，不知是该前行还是后退。值此时，丁夫子再次厉声大喊，“娃子，快走，有要抢狸子，你快些回去抱着离开这里……咳咳咳……”话到最后，忍不住猛烈咳嗽起来，大大的鲜血自嘴中出，模样极为骇。

毕竟只有三岁小儿心智，太过复杂的话语少年是听之不懂的，不过狸子这三字显然已是镌刻于其心石之上，且分量极重。这便是小孩子护食的天。与其朝夕相处十五年，丁夫子太熟悉这点了。这是护食，也是在护命！

果然，听了此话之后，少年撒腿便跑，动作矫捷，宛如脱兔，嗖的一声，已然窜前厅之中。慌扫视，发觉前厅木桌子之上那剩余半碗狸子并未丢失，于是长长松了气。抓住瓷碗，搂于怀中，少年再次急行，窜出门外。

出门之后，少年举目四看，于方才位置望见阿爹。刚欲问话，便见一柄雪亮长刀扑哧一声自背后刺，穿过丁夫子躯体，透至胸前，露出一尺长度。少年见此，再次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丁夫子虽被长刀刺穿，但仍有一气尚存，只见他血大张竭声呼喊，“娃子，快跑，快跑，跑的越远越好，不要回来……咳咳咳……”话至末尾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奄奄一息，且全身皆被鲜红浸透，便是所立之处亦是彷如血泽国度。

啪嗒，瓷碗掉地面摔得碎，上面大半狸子散落，有些裹着尘土滚得老远，有些没流来的血水，彷如生。便是在这一瞬，少年似乎明白了些许事，大颗的泪珠滚烫溅落，而后只见他奋力呼喊着，“阿爹、阿爹……”朝丁夫子所在狂奔而去。

待得少年奔至阿爹跟前，发现，后者却是已经没了动静，只是一对眼珠仍旧死死睁着，似乎想要看到儿子逃出生天的画面。

“坏，坏，你是坏！”少年双目充血紧紧瞪着阿爹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