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陆爷有令，都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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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邮州城上发现了城下的淮军，陆四也终是看清了高邮城——一座砖包夯土的典型古城。

城门建于天启三年的奎楼下，高邮州的官绅士吏呆呆的看着恍若一夜冒出的“贼”。

“贼是何时到的？”

心事沉重的何知州低声询问边上最先发现贼的一个守门火兵。火兵是城内灭火的员，和农村那些流服差役的乡兵一样，都是一年一任，由负责刑法治安的通判管辖。

高邮城面临的况和宝应那边一模一样，在没有驻军的况下，州衙能够动员的力量除了衙役、弓捕、巡兵外，就是那些吃公家饭的员，如火兵、乡兵。手仍然不够，便只能动员全城青壮。

这也是宋代以后虚内实边政策导致的结果，此举能够防止地方坐大，保证王朝稳定。

弊端就是一旦发农民起义，起义军初期即便不能燎原之势向全国蔓延，也会迅速夺取起义发地区周边的城池。

因为，防止地方坐大的前提就是无兵。

除了军事重镇外，各地无不如此。当年倭寇几百就敢在南直隶机动上千里，原因也是因为所经之处无兵，有兵也不敢战。

理论上，明朝卫所制能够化解这种况，可惜的是卫所制已经名存实亡，使得明明国初既实内又实边的政策继续演变为虚内实边这一传统套路上。

“不是说王指挥已带兵去宝应了么，怎的贼倒来州城了？是路上走岔了道？”

同知钱大朗虽叫贼突然来攻州城吓到，倒也不觉多少惊慌，远见贼阵中并无什么攻城器械，而高邮州城乃是以蒙元土城为基包加，没有攻城器械，那贼怕是不了城。因此认定只要高邮卫那边及时赶到，城外土贼瓦解崩溃也就是眼面前的事。

“各门都要备，早晚要有值守，要抽员间断巡视城墙，万不能松懈叫贼偷偷攀了上来。另外，城内闲杂等绝不许靠近城门，以免有贼内应。守城员吃喝州衙要当作大事来办，不但要吃好，赏银也要多发...”

何川镇定下来也是条理清晰，随几句就指出了守城的关键所在。周围官吏士绅闻言都是点附和，均觉这位何知州不仅是民如子的好官，于大事更是毫不糊涂，有他这个主心骨在，州城必能安然无恙。

众又看了会，发现贼那里也没什么动静，也是奇怪，约摸又过了小半柱香时辰后，贼阵中方才有了动静。

却是有一队被贼从阵中牵了出来，远远一看那帮都是被绳子绑着双手，脖间还套了绳子，环环相扣。

贼对这些毫不客气，将带出来后便抽打着将他们往州城下赶。

..........

“就是这里了！停！”

孙武进也聪明，怕高邮城中藏了什么神手，在弓箭程外还有十丈距离就早早停了。

他这一声可是突然，被绑着往前走的高邮卫军官们有的收住了脚，有的没收住脚，结果一个百户摔倒在地，前后的力量将套在他脖间的绳子一下收紧，差点没把这百户当场勒死。

“何公，那些是？！”

站在何川左侧第三的并非州里官员，而是致仕还乡的原刑部郎中袁应杰。

年纪，袁应杰比何川长了许多，却客气的唤一声何公，以示对这位家乡父母官的尊重。

其余等或叫何公的，或叫老爷，倒无称大，百姓等更多则称这位何知州一声“老父母”。

字老不老。

淮扬这里语系管别家小孩父母为大，如“你家大在吗？”

“是王指挥他们！”

袁应杰发现不对的同时，曾往高邮卫去过几次的通判钱文一眼就看到了群中王洪的身影，再见其他被绑的，哪个不是高邮卫的军官！

“高邮卫败了？！”

奎楼下一片惊呼声，尽是叫高邮卫大小军官都落在贼手中吓坏了。

何川也是脸色大变。

同知钱大朗斜眼瞧向边上何知州，心直打鼓：高邮卫兵败，说明贼厉害得很，如此州城可就悬了，这城中可是没一个兵啊!

惊呼声过后，奎楼就是一片“嗡嗡”声，官吏士绅接耳，均是惶惶不可终。

城下于此时传来贼的喊叫声。

“高邮卫左千户宋成！”

伴随着孙武进的点名声，左千户宋成被旗牌兵用脚狠狠踹倒在地，他兀自挣扎，却无计可施，只能跪在那里任由两边站着的将他脖间的绳子绷紧吊直，难以呼吸。

“高邮右千户所葛胜！”

葛千户第二个跪倒在地，随着一个个名职务的被喊出，三十多个总旗以上的高邮卫军官全跪倒在地，包括受伤的卫指挥王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