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扬帆

“可算是到了呢。最新地址发送任意邮件到 ltx Sba@gmail.ㄈòМ 获取”

四娘骑在马背上，取下水囊，喝了一。

今的她一身红色的披风，虽说从雪海关那儿疾驰至这里，不可谓不辛苦，但到了地方后，在其身上依旧看不到劳顿之形。

也是，做了这么久的账房先生，终于得一个机会出来遛遛马，权当是活动一下筋骨了。

一边的剑圣依旧挺直着背，目光里，带着些许沉。

“剑圣大可是在意那望江下游的百姓？”

剑圣摇摇，道；“不在意了。”

虽说，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但他现在，对那些，已经无感。

归根究底，

江山浩瀚，朝堂高渺，

而江湖，

太低。

“我也不说那死一些是为了救更多为了早结束这场战争这种话，只能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皇帝陛下一纸诏书下来，

举国之力伐楚，

从燕地到晋东这一路上，此时正在行进的民夫，何止百万！

说到底，

您，

我家主上，

甚至是靖南王爷，

在这大势面前，依旧无法阻止什么。

乃至于燕皇陛下，他龙体有恙，为了生前身后事计，都得强行将一些本该延后的事提前发动。

都有自己的苦衷，都有自己的能为之外；

好在，

至少主上和您，

天下大势现在还暂时左右不得，

但至少有能力保那雪海关这一地军民的平安。

咱们眼前，

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咱们能护持得下，这就已经很好了。

有句话，叫各自扫门前雪莫管他瓦上霜。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讽的，其实，也有些道理。”

“那为国舍身取义者，又当如何？岂不都是傻子？”剑圣反问道。

四娘笑了，

道：

“国还在不在了？”

剑圣沉默了。

他虽然被称为晋国剑圣；

但，

晋国其实不是被燕灭掉的，在燕灭晋的百年前，晋国，其实就已经名存实亡了。

孟寿在《晋史》中所言：三家分晋。

自那之后，司徒家、赫连家以及闻家，其实就已经分了晋国国祚。

若非南有不断扩张的楚国，西有虎视眈眈的燕国，三家称帝，是早早的事儿了。

国，早就没了，舍身取义，又为谁？

如果说国刚灭，那也就罢了，踩在余烬上，勉力一把，就算挽天倾不成，就算是身死灭，好歹能图个痛快酣畅。

可偏偏，真正的晋国，早就只剩下一个花架子摆在那儿。

剑圣身为虞氏子弟，却完全没什么皇族的自觉，晋室衰弱之程度，足以可见。

再者，燕属诸夏之一，曾经燕侯和晋侯，都是大夏的封臣，以燕代晋，差不离，就是个改朝换代。

说到底，其实还是同宗。

若是野现在掌握三晋之地，

那是说什么都不得行的，是要到底的。

哪怕，三晋之地千百年前，是野的故土，

但，

剑有两面，

有双标。

四娘从兜里摘出一粒话梅，丢中，

道：

“说这些，也不是为了推脱什么，这事儿，确实是办得不地道，下游那些被洪水卷走的百姓，死得冤，因洪水而流离失所的百姓，也冤。

但这世上，冤的事儿，蒙冤的，海了去了。

顶上的天，要变色，咱们，只能提前撑把伞。

我知道主上，主上想来也是不愿这般的。”

“风先生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安慰我？”

“要不然呢？”

“其实没这个必要，握剑的，只相信手这三尺罡锋，可不信那天，也不信那道。

郑凡曾对我说过，

后，

他地盘有多大，他就保多大；

他辖下子民有多少，他就保多少；

所以，我愿意帮他一把，如果说这世道上，只有幸运的才能安居乐业，那我尽可能希望，这样子的，可以多一些。

至于再多的道理，我也不想多听，也不想多想，道理，道理，说白了，再怎么想，再怎么说，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更舒服一些罢了。”

“您通透。”四娘说道。

还有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