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而无虞 欲擒且故纵

说道“是啊，老傅那酸儒焉会懂主上的妙算？主上天命之身，想舍也舍不掉的，和他较什么劲。”

令狐奉瞪视傅乔，说道“且寄你狗！”心道，“阿瓜说甚么有鱼？虞么？”又想道，“还是老曹懂我，老子天命之身，王位只能是我的！你一个卦象就能给老子舍了？”示意甲士出去，气哼哼地转回马扎，叉腿坐下，按刀问道，“阿瓜，你有什么虞？”

令狐奉的成败与莘迩等的命运息息相关，对他与令狐邕的终将一战，莘迩极是上心，没事便琢磨，这场仗该怎么打，胜券才能更足，诚如他的自评，“愚者千虑”，思得了一个办法。

原本他想找机会将自己的这个意见告诉令狐奉，供他参考，昨晚听了曹斐的话后，他惧令狐奉疑心自己“不居下”，决意要“危言危行”，韬光养晦，因是改了主意，又不想由自己述说此策，而是想装作不经意，将此策告知曹斐，通过他使令狐奉得知了。曹斐气狭好功，料必不会提及自己的名字。

可尚未着手，令狐奉今便召集他们，要元旦出兵，傅乔直肠直肚的，里慕学管、晏，却莫提“转祸为福”，分明自讨苦吃，一下撞上枪。为救傅乔一命，他只好顾不了别的了。

莘迩没有当即说，看了下那两个探子。

令狐奉挥挥手，打发了他俩出去。

莘迩遂说道“主上英武，谋无遗策，就不要说元旦那天攻城了，随便何时，均能吊打令狐邕。”

“吊打？哼哼，不错，狗崽子只会玩弄谋诡计，行兵布阵，老子吊着打他！”

“是，是。要论打仗，令狐邕哪是主上的对手！只是，小臣有个愚见。”

“说来听听。”

“王都高垒壑，毕竟坚固，小臣寻思着要是能把守军调出来，先打个胜仗，然后再大举攻城，是不是会、会……。”

令狐奉托着下，挠搔须髯，说道“能更轻易点？”

“是，是。此为小臣的陋见，也不知对或不对，请主上判定。”

“如能先野战取胜，狠狠打击一下狗崽子的士气，我再乘胜逐北，自然最好。只是，守军该怎么调出？你有办法么？”

“小臣愚蠢，哪儿有什么办法！”

令狐奉听到这里，正要说“那你扯什么”，却听莘迩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唯是常跟随主上左右，被主上神光浸照，似乎开了点智窍。小臣前两竟是突然得了个鄙见，好像可用。”

莘迩说完这几句，只觉脸上火辣辣，低着不敢看，感丢，心道“这般厚颜无耻的马我也拍得出来！”前生今世，这是他次鼓着劲拍马，自惭罢了，不禁又想道，“奇哉怪也，这几句马我拍得如此自然，怎么？莫非我还有这方面的天赋么？……他娘的！”

令狐奉呵呵一笑，抚摸须髯，问道“什么办法？”

“王都近畿的小绿洲，均是朝中贵臣和地方势族家的私产，主上若是遣兵往掠，留下挑衅的言语，小臣估摸那些朝中的贵臣和地方势族……。”

令狐奉猛拍大腿，打断了莘迩，喜道“啊哟，阿瓜，好办法啊！他们定然怨声载道，会向狗崽子诉苦，为我推波助澜，狗崽子恨我到骨里了，哪里忍耐得住？断然登时遣兵来攻，那时我布下埋伏，给他个迎痛击！哈哈，哈哈。阿瓜，此即你的虞么？真是妙计啊。”

“岂敢当主上谬赞。本以小臣的才智，无论如何也是想不出此策的，……。”

令狐奉没功夫听他的马了，起身提刀，在帐内转悠，越想，越认为莘迩此策可用。

令狐邕现下自以为稳占上风，并不知令狐奉已得了麴硕等军中将领的支持，对令狐奉十分轻视，之所以已知他在胡中，却迟迟未来进攻，只是因为一来天寒，二来唐士兵不像胡，几袋酪浆，弄点胡饼就能解决军粮，而漠中行军，辎重不太好带，三则，令狐奉兵马虽少，泽边亦有胡骑万余，故此，他需要调兵遣将，运集粮秣，把战备做好，然后方好来攻。

这个时候，如果令狐奉反而主动挑衅，打击他刚靠杀在朝中立起的权威，令狐邕年轻气盛，对他又是怨恨重，兼怀轻视，笃定会因怒兴兵，不等万事俱备，就匆匆进伐了。

“老曹，子明。”

曹斐、贾珍躬身应道“臣在。”

“我叫你俩学学阿瓜束勒督下的手段，你俩至今没有动静。南下袭掠挑衅的事儿，就给你俩去办，顺带把你俩的督下部曲也整治整治。”

两应道“是。”

令狐奉笑道“掠完了绿洲，不妨把沿边的村落也抢上一抢。”

莘迩说道“主上，小臣以为，是不是不要抢村落？”

“为何？”

“这些都是主上的子民，如果把他们抢了，将来主上还都登位，也许民间会有怨言。”

“你就不怕贵臣、势族有怨言么？”

“不忠於主上的，待主上登位，他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