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鸣盗俱得用 张龟小想法

通佛法，……明公知道的，并且西域的胡僧与那祆教的萨宝之流相同，俱皆擅长‘术’，极能炫耳目，蛊惑心，故此僧到关中后，没用多久就成了一些氐羌诸胡贵种、大们的座上宾，时至於今，其在关中也是号能通的了。”

莘迩笑道：“蛇有蛇路，鼠有鼠用。昔孟尝君门下食客三千，鸣狗盗者，俱得其用。……长龄、景桓、老傅，古诚不我欺，今吾知矣！”

“鸣狗盗”云云，说的很不中听，这分明是把那个鄯善的和尚比作了鸣狗盗之徒。黄荣等作为莘迩的亲近左右，知道莘迩一向来都是不信胡僧们的“通法术”，并对玩弄“幻术”、欺骗百姓的这种胡僧行径相当的反感，因是，虽然听到了莘迩这话，倒是都不怪。

黄荣笑道：“鸣狗盗，固然皆有其用，但若非主为孟尝君，只怕他们也是空有鸣、盗之能，而终不得用也！就正如这位鄯善的僧，也只有在明公的麾下，他大约才能得施其能吧。”

莘迩放下那卷报，说道：“既然报应当不假，……长龄，这个向赤斧看来对崔瀚是不怀好意啊！”仰脸想了一想，又说道，“怪哉！我闻孟朗对崔瀚那可是极其的推崇、看重，称崔瀚为北士之冠也，听说崔瀚比孟朗小十来岁，看架势，孟朗可乃是有意要培养崔瀚做他的接班的啊。向赤斧身为孟朗的主簿，却怎与孟朗反其道而行，竟给崔瀚出了这么个馊主意？”

“向赤斧是孟朗的心腹，赤斧之父，是孟朗旧时求学时的同窗。向赤斧、季和、吕明，此三，一掌机要，一长於谋，一刚勇能战，是孟朗最为信任、倚重之门下也。明公，向赤斧料应是不会背叛孟朗的。”

“那他为何会给崔瀚出这么个主意？”

刊刻《五经注》於石，倒也罢了，把崔瀚所注之五经刊刻石上，立碑为林，任观读，这对崔瀚扬名关中、扬名蒲秦，为他后在蒲秦的仕途展，确然是大有好处的，但把含有对蒲茂祖上“污蔑之言”的崔瀚所撰之私史，也刊刻石上，随观看，这却很明显是会造成不良影响的，轻者会激起更多的氐羌贵族来弹劾他，重者，也不是没有崔瀚被治罪下狱的可能。

张说道：“向赤斧此，子诚厚，以料之，此事的背后或许还是仇泰等在使劲。”

“你是说？”

“也许是仇泰或者谁，花言巧语，哄住了向赤斧，骗得向赤斧给崔瀚提出了此一建议。”

莘迩略作忖思，颔说道：“不无可能。”

张说道：“明公，有个小小的想法。”

“什么想法？”

张说道：“以为，咱们是不是也可以使使劲？”

“也可以使使劲？”

张说道：“是啊。”

“使什么劲？”

张说道：“通过那个鄯善僧，帮助仇泰，让崔瀚接受向赤斧的这个建议！”

“让崔瀚接受向赤斧的这个建议？”

黄荣眼前一亮，拊掌赞道：“长龄，卿此策大佳！”与莘迩说道，“明公，下官愚见，长龄此策，可以试一行之！”

“长龄、景桓，你俩是想……？”

张说道：“明公，崔瀚所撰的私史，命寻来了几册，有过读阅。其私史中，涉及氐秦、涉及蒲茂祖上的那几篇，确实不乏所谓的‘恶扬丑’之言。此就史家而言，秉笔直书，固是本该，可对氐秦的那帮子贵种、大，包括蒲氏一族来说，他们却定然是不能接受的！

“若是崔瀚的私史，最终果被刊刻石上，造立碑林，随观看，这就等於是把氐秦、蒲氏之恶、丑，尽数宣於关中，乃至海内。崔瀚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崔瀚，号是北地士的领袖，他一旦因此获罪氐秦，下场不妙，那蒲茂、孟朗此前费尽苦心所拉拢到的太原王氏、荥阳郑氏、泰山羊氏、渤海封氏等一北地我华之高门、豪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以料之，不免就会与伪秦貌合离了！这对我定西自然是非常有利！”

傅乔闻言，色大惊，他正在喝水，茶碗差点掉地。

仓促地把茶碗放到案上，傅乔撩衣下榻，急声说道：“不可！”

堂内三，目光齐齐转到他的身上。

张问道：“傅公，缘何不可？”

傅乔失了素来的晏然之态，白皙的脸上露出急切而惊恐的，他甚至忘记了说话前先向莘迩行礼，右手紧紧揪住袖子，左手无意识地向前展开，面向莘迩，说道：“明公，万万不可！”

“老傅，为何不可？”

傅乔大声说道：“明公，崔瀚出自清河崔氏，崔氏者，我北地华士之著姓也！崔瀚其，我虽身在陇州，从来没有与他见过面，然久闻其博览经史，玄象阳、百家之言，无不关综，研义理，当世之士，鲜有可及，实才高德美，学冠海内，诚我北士之秀雄也！明公，这样的名族高士，如果氐秦真要害之，我定西救之尚且不及，又焉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