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伐人尚有余 且来灵钧台

，俱言与了左氏知道。

左氏听完，目转流波，启开樱唇，说道：“阿瓜，这几条办法都是极好的，若能奏效，氐秦国内定然生，到时氐秦伪主蒲茂自顾不暇，我秦州四郡，自就能安枕无忧了。”

“太后，氐秦已算是灭掉了慕容氏，收贺浑邪与拓跋倍斤为藩篱之属，今俨然北地独霸，辖下之民、赋税年收为我定西十倍，步骑三军为我定西十倍，我定西欲图保境安民，只靠地利、兵，单凭守御是不够的，臣刚才说的这几条对策，一方面，固是为眼下安秦州四郡，但另一方面，臣心亦是存了借用此数策，挑起氐秦内，候其生，我定西便趁机东进之意。”

“趁机东进？阿瓜，就像你说的，氐秦民、财、兵俱我定西十倍，如果东进，打的过么？”

莘迩很有信心，眼光明亮，说道：“太后，氐秦有其强，也有其弊！我定西有其弊，也有其强。用我定西之强，击其之弊，我国虽小，兵民虽少，未尝不可胜也！”

许是殿中香炉中的香太过撩，使心易动，竟沉迷於莘迩自信的风姿，对视莘迩明亮的双眼，左氏痴痴地多看了好一会儿，闻得榻后梵境、满愿这两个侍的轻笑，乃才回过来，玉面不禁微微一红，赶忙按住起伏漾的春心，柔声说道：“氐秦有何弊？我国有何利？”

“臣思之久矣，虑之已详。氐秦之弊有三。”

“哪三个？”

莘迩肩荷囊，手中捧笏，挺身英立，回答说道：“一则，其境内多胡，胡夷欺凌唐，视唐如羊，唐不堪命，唐胡关系紧张。

“二则，氐秦以氐为‘国’，氐亦常欺压别种胡夷，今氐秦占有河北等地，蒲茂内迁数十万鲜卑、匈，及其他杂胡居咸阳等地，可谓遍布关中，可以预见到，关中的氐对这些新迁到的亡国遗种，一定会更加欺压，是氐秦境内的胡诸种间，也是关系紧张。

“三则，蒲茂僭号以今，其所在氐秦历行的诸政，臣都有仔细地研究、观察。比之慕容氏、贺浑邪等，蒲茂所行之政，确然可称‘王道’，然而他行的这些政，诸如节俭、劝农桑、轻徭赋等等，都只是治标而已，‘民为国之本’，关於唐胡关系、胡夷间关系这个国之根基本质的问题，他的诸政却都几乎没有涉及，他只是用对孟朗等唐士，对赵宴荔、姚桃，包括现在慕容瞻等胡夷各族降的重用、信任，来试图缓和与化解唐胡、胡夷诸种间的矛盾，不形成规制，只靠一之行，岂能完全地解决此一问题？

“综合前两条，这也就是说，氐秦而今的强盛其实只是表面，臣断言，在其内部、在其民间，早已是暗涌动，只差一把火，它自己就会分崩离析了！”

莘迩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浅出，何止左氏，就是不懂政治的梵境、满愿，此时偷摸摸投向莘迩的目光都是满含佩服了。

左氏从氐秦的唐胡杂处，联想到了定西，说道：“阿瓜，咱们定西也是唐胡杂处，胡夷不少啊！你此前倡导唐胡联姻、招收胡酋子弟泮宫学儒，就是为了解决唐胡矛盾的问题，对吧？”

“正是。不过只此两条，还是不能根治这个问题，臣另有其它几策，打算待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表奏朝中，等到那时，再请太后斟酌决策。”

左氏的心思不在这上边，因也没有追问是什么“其它几策”，顺着话题，问道：“那咱们定西的强是什么？”

“强亦有三。”

“哪三个？”

莘迩目视左氏，微笑答道：“君臣同欲者胜，我定西上下齐心，此一强也。”

左氏的脸颊不知为何又染上了红晕，她含羞略略偏，但很快就又把视线转了回来，说道：“阿瓜，设若无你，我母子哪有今？我定西哪有今？你只管放手去，做什么我都信你！”

“是，太后信宠，臣必竭忠报之！陇地既有天险，民风复而尚武，太马之名，威震海内，我定西兵虽少於氐秦，论锐敢战，则不差，甚或胜之。太后，想我定西跨距秦、陇、沙三州，带甲十万，西包葱岭，东据大河，伐尚有余，况於自守？定西域，设沙州；灭冉氏，收武都、平；数氐秦，取陇西、朔方、南安，氐秦侵我，我又数败之，即是明例！此二强也。”

“跨距三州”这句话，威风凛凛，气概雄杰，左氏目中如似滴水，心道：“阿瓜当真是我定西的英雄男儿！”话声越温柔，耳听来，简直如棉了，她问道，“其三之强呢？”

莘迩回答说道：“我定西自建国到今，一直遵江左正朔，江左偏安，其朝中稀进取之士，固多守门犬耳，然天命在唐，此世之所共识也，虽胡夷之属，若姚桃之父祖，不也是认为‘岂有胡为中原天子者’？因临死遗命，令其子孙投附江左。是至少北地的唐尽管沦为胡臣已久，而他们的民心依旧在唐，我定西趁氐秦之隙，以唐室为号召，东进伐之，虽名敌国，实归故土也，粮秣辎重俱可就地筹集，郡县豪强无不闻风影从，何愁不胜？此三强也。”

左氏下榻，轻移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