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飞传到急报 尚书请除奸

公议事的时候，明公曾有言道，怀疑秦虏北攻阳平、广平，也许是故意做给咱们看的，他们的真实意图，是声东击西，取冀州为假，欲反攻我南安等郡是真，於今看来，明公当真远见，料事如，下官等远不及也！”

有道是“先为主”，张僧诚、张之所以在看到报后的这短短时间里，就不约而同地做出判断，一致认为这大概是蒲秦放出的烟雾，蒲茂真正想打的，其实是定西的秦州，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正是源於莘迩在上个月底时，对他们说过的那个怀疑。

莘迩没有什么得意之色，他沉吟了一会儿，从案上拣出了两张纸，叫侍吏拿给张僧诚、张，说道：“卿二看看这个。”

张僧诚官职高，侍吏先给了他。

张僧诚一边低去看，一边问道：“明公，这是什么？”

“拔若能呈给我的，是且渠元光写给他的一封家信。”

“且渠元光？”张僧诚一目十行，把信看罢，传给坐於他下的张，怒色浮於脸上，切齿说道，“这个叛贼！卢水胡中居然还有与他潜通者？明公，下官敢请领任，彻查此事！一定把卢水胡中胆敢与且渠元光私下通信的那些胡虏，悉数挖出，为国家除！”

却是，且渠元光写给拔若能的这封信是一封“招降信”。

在信中，且渠元光极力鼓吹蒲秦的强盛，说“大王已经打下了邺县，河北之地，即将尽囊中，慕容氏暮途穷，亡无矣，幽州也将归王土，饶以贺浑邪高力之强，亦俯称臣，等到大秦掩有北地之时，收幽、燕之壮士，资冀、豫之粮秣，西取定西一隅，易如反掌”，劝说拔若能要做个见机识务的“智士”，最好现在就投靠蒲秦，给蒲秦当个内应。

这些也就罢了，关键的是，在此信中，且渠元光於末尾还写道：“莘阿瓜政残苛，夺我牧场，内徙我民，收敛重税，强征从军，观卢水诸部大与元光之信，衔怨者众多！当我大秦王师到时，彼等诸部俱愿踊跃相迎，大王赏罚严明，功则必赏，阿父如不及早拨反正，落於后，元光恐定西灭国之，我且渠部将难再霸卢水！既为身家，亦为族部，盼阿父虑之。”

这几句话，透出了一个信息，那就是卢水胡各部的酋大、贵种，似乎与元光私下通信的不少。

张也看完了此信，拈信在手，摸着稀疏的胡须，思索了会儿，说道：“尚书且请息怒。明公，元光这封信里，劝降拔若能的那些也就罢了，至於其它，不见得是真啊。”

张僧诚怒气未消，说道：“胡虏非我族类，贪利无义，多反复之徒！且我闻之，卢水胡诸部，近年确是小有抱怨朝廷收其赋税、征其丁壮为兵的声音，如何不见得是真？”

卢水胡被徙到陇州内地的诸部，在建康等郡的场上已定居好几年了，不但赋税方面，定西朝廷已经对他们开始正常征收，并且这些年定西南征北战，军中兵士的损折不小，莘迩“郎将府”的新政目前又尚未在全定西推广开来，还不能做到“藏兵於民，召之能战”，故为了保证常备军的数目，就只能扩大新兵的来源，也已开始对他们进行征募，征募尽管是半强制的，凡每落有青壮三及以上者，皆出兵一，但这些被征从军的卢水胡丁壮，客观地讲，受到的待遇却是不错的，莘迩没按营户的标准对待他们，按的是“健儿”的标准对待。

张说道：“卢水胡诸部近年虽小有怨言，然自古执政，谁又能做到面面俱到？再好的政措，总也会有不满，出现些许怨言，不足为。据之所闻，卢水胡诸部的整体况，还是较为稳定的。毕竟国家虽把他们造籍编户，列为齐民，对他们征取赋税，但赋税并不重，并且工部还专门遣吏，教他们种植牧，一亩牧之产，足当数亩野之量，逢上冬大雪，国家且尽力拨与存，助其渡冬，比之昔在卢水两岸，只能靠野喂牧、靠天放羊的子，卢水胡牧於今的子着实是好过了很多，而至於征军中者，国家常待之优厚，遇战，则但凡立功，俱以酬赏，与唐相同，绝无歧视，卢水胡兵因功而得拔擢为军吏者，亦颇有之也，我闻卢水胡里，还有兄弟相争从军，或主动请求从军的，总之，抱怨的只是极少数。 :（/

“且渠元光此信中，‘卢水诸部大与元光之信，衔怨者众多’之言，窃以为，不可信也。”

顿了下，张又补充说道，“离间挑拨，计之常用。明公、尚书，虏秦与我敌国也，且渠元光叛降之属，必不敢私与拔若能通信，他这封给拔若能的信，肯定是得到蒲茂、孟朗等的同意乃才写的，其信中的此些言语，没准儿便是出於孟朗的授意，是孟朗的离间之计，孟朗正是想骗明公诛杀卢水诸部大，以挑卢水胡、北山鲜卑、东南诸羌及各部杂胡与我定西离心。”

张掌管着兵部的报系统，卢水胡内部的形，他比张僧诚了解，一番话有根有据，且推断合理，张僧诚听了，思忖稍顷，怒气渐消，说道：“若说是离间计的话，倒也不无可能。”问莘迩，“敢问明公，是何意见？”

莘迩掂起张僧诚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