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苟雄送儿衣 李亮要事办

儿决出生死，誓不罢休！武卫将军若有责罚，我甘愿领受。”

童装之所以是刺眼的红色，却非是苟雄特意为之的。氐的四大部落，各有其喜好的颜色，芦部尚白，步蒙尚青，齐折尚蚺（rn），勿尚绛，故四部又被唐各别称为白氐、青氐、蚺氐、绛氐，这红色，正是勿部喜好之色，是勿部大、孩童常见的衣服颜色。

也算是无心柳了，嘲辱加上红色的鲜艳，真是把赵染激怒到了极点。

李亮和赵染不熟，关系一般，赵染盛怒之下，他知自己再劝，赵染怕也不会听从，无奈，只好把视线转向了旁边的两。

这两，一个是赵染从阿利罗那里要回的谋士杜琅，一个是赵染最为信的猛将周宪。

杜琅明白自己在赵染心中的地位，打个比方，轻飘飘的好比鹅毛，那是一钱不值，怎愿在此刻触霉？装作没看到李亮的视线，一言不。

周宪出言说道：“武卫将军的军令不可违，大率且千金之躯，非是苟儿可以相比，大率亲往与战，那是自落身份。末将愿为大率斫苟儿来！”

赵染的怒气，半是受辱，半是担心周宪等帐下的将士会因苟雄此举而轻视自己，害他失了威信，听得周宪此一如往常的恭敬之语，怒气稍息，犹道：“不亲斫其级，我难消此气！”

周宪说道：“苟儿小小氐虏，何必大率亲杀？没得脏了大率的手。适闻城守军吏报说，苟儿的主力还没到城下，随行他先来的仅有从骑数十，末将往去追斩之，如杀猪狗！末将这就去为大率出气！”从胡坐上站起，便就出堂，披甲捉槊，率铁弗匈的锐百骑，出城往追。

撤退比进攻更难，需要好好组织。虽是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李亮不放心，见周宪劝下了赵染，遂亦暂辞出，去城中的军营，亲自督署撤退的事宜。

赵染带着杜琅等佐吏、亲近的左右军吏，随於周宪后，登城观他追杀苟雄。

苟雄与勿长盛等将、数十从骑，已然去得稍远，约四五里地了。

赵染目不转睛地看着周宪与那百骑铁弗锐，出了城，疾驰奋赶。苟雄等很快现到了周宪等骑，出乎赵染的意料，他们没有加快逃走，反是分出了十余骑，转过来，迎来斗。

赵染分辨不出哪个是苟雄，但常理料之，转来斗的那十余骑中，肯定是不会有苟雄的。

他心中想道：“苟儿忒也猖狂！不仅只带了数十骑来窥我城池，见我追兵出，还敢迎战！少少十余骑，哪里会是额尔古涅的敌手？”额尔古涅是周宪的胡名，此匈语，险峻之意。

赵染紧盯周宪等，暗暗给周宪打气，就是因距离略远，追不上苟雄，只要杀了这十余骑，也算是能给他出半恶气。

两边相距四五里，一味追赶，不好追上，但两下相对而驰，倏忽间，就碰面相遇。

周宪一马当先，挺槊直刺。

对面十余氐骑中最前边那个骑士，马脖子上挂着个，是勿长盛。

勿长盛未有持槊，提铁槌而已。

他识出了周宪定是这支铁弗骑兵的军率，不避更进，虽是披挂重甲，动作灵活，微微侧身，间不容地让开了周宪刺来的骑槊。骑槊长一丈八尺。眨眼功夫，两马相。

周宪骑槊的去势已老，来不及收回，却反映敏捷，无愧赵染帐下号勇将之名，松手丢掉长槊，反手抽刀，往勿长盛的身上横劈去。勿长盛甲，由他把刀砍上，挥动手中的铁槌，打到了周宪的腰间。

这一下，气大力浑，周宪险被打落马下，饶是勉强稳住了身姿，张出一鲜血。

城上，赵染面色大变。

匆匆的脚步声响，一个声音传来：“君侯，兵士已然出营，通往城西门路上的百姓也都被驱散了，请君侯下城，与我一起撤还朔方县吧！”

说话之自是督办完了撤军事务的李亮。

赵染不理他，眼只往城外的小战场看，看到周宪转马，大概是想后退，可却被一击得手的那个氐骑紧追不舍，周宪带出的百骑铁弗骑兵，蜂拥前救，而被其它的十余氐骑冲锋纠缠，救之不得，同时，远处停马观战的数十氐骑，又分出了十余骑，前去助战。

杜琅说道：“哎呀，周宪危矣！”

赵染顾不上披甲了，抢过左右亲兵的一杆骑槊，掉就朝城下奔跑。

李亮追着喊道：“君侯、君侯，何处去？”

赵染没有回答，到了城下，翻身上马，催骑出城。

他的亲兵们跟着他也下了城，手忙脚地个个上马，用力鞭打坐骑，慌不迭地追赶。

李亮喘着气，立在城，瞧着他们朝那小战场飞驰。不过片刻，赵染等已到小战场。

赵染的亲兵们有的去迎截来相助勿长盛等的氐骑，有的随从赵染奔向周宪。

赵染策马举槊，奔至周宪马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