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元光块垒积 麴爽奏设州

，与平罗催马驰回，堆满讨好的笑容，将野兔奉给勃野。

勃野瞅了那兔子几眼，说道：“怎么这么瘦？榨不出三两油来！”没有接，开玩笑地说道，“元光，赏给你了！等到中午，你烤了吃！”轻轻地夹了下马腹，打了个唿哨，与呼衍磐尼等复驰骋寻猎。

元光惋惜自己的唾没能得用，又庆幸还好是自己的唾沫，真等到中午非吃不可的时候，却不嫌脏，把兔子扔给平罗，赶紧拍马随从。

平罗说对了，元光没有想对。

这十余骑，的确是从西域来的，但西域没有出子。

他们是奉戊己校尉张韶命令的，来给莘迩送军报的。

却是去年冬，在曹斐安排的酒宴上，闻知了慕容暠病死、贺浑邪自立的消息后，莘迩判定蒲秦一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蒲茂和孟朗必然会抓住这个机会，进攻魏国，而蒲秦一旦对魏国用兵，那么对定西来说，这就是一个夺取朔方、乃至南安、天水等郡的绝佳良机。

因是，在与羊髦、唐艾、张等细细谋议之后，莘迩做出决定，——正如孟朗的所料，调西域的驻兵东来，一等到秦魏开战，就立即展开对朔方、南安等秦郡的攻略。

却又因了去年腊月和今年一月的几场雪，西域与陇州间的道路难行，有些地段甚至都被大雪封住了，故此，西域的部队直到现在还没能正式出。

张韶今遣军吏来谷，就是为给莘迩禀报，积雪已然消尽，道路已通，他的部队近期就可拔营，迟则一月多点，短则不到一个月，便可抵至谷。

……

西域来的军吏到谷中城，来至征虏将军府，谒见莘迩，将张韶的军报呈上。

莘迩观罢，与堂上在座的羊髦、张、高充等说道：“张校尉在军报上说，他将於五后出兵，计算时，他现在应是已经出兵了。而下二月初，待他率部到达谷，差不多已是三月。三月春暖，正是用兵之时，却不耽误我与卿等之前议定的伐秦方略。”

问张，说道，“长龄，蒲秦这几天，有什么异动么？”

张答道：“朔方、南安、天水等郡的秦兵，都无异动；陇东、安定、扶风等郡的秦兵，虽然已经屯聚到了虏秦的东境，分别驻在了与虏魏接壤的平阳、河东等郡，但目前来看，似尚无大举进攻，侵略虏魏的迹象。”

莘迩说道：“蒲茂、孟朗却是好耐！”笑与羊髦、高充说道，“他俩这分明是在等贺浑邪与慕容炎斗个两败俱伤，然后才肯进兵。”问张，说道，“贺浑邪与慕容炎的战况如何了？”

慕容暠死后，慕容炎遵照慕容暠的遗策，先是秘不丧，召贺浑邪邺都，但结果不仅没骗到贺浑邪，且反被他帐下的等谋臣张实，因此而看了魏廷的虚实，猜出了慕容暠已死，贺浑邪遂乃起；既是计策不成，慕容炎随之，便也就继承魏主之位，当上了魏国的新君。

张说道：“高平郡的湖6县一战，羯将刁辖围城打援，桃罴引两千羯高力，埋伏昌邑的虏魏援兵，然因湖6城大娄提智弼驰救及时，两边都没占到什么便宜，刁辖撤兵回徐；以及贺浑豹子所向披靡，为贺浑邪克取了河水东南的青州诸郡，屠临淄，这两件事，明公已知。

“慕容炎任其弟慕容武台镇戍洛州（洛阳），以防唐军北上；任慕容瞻都督兖州军事，坐镇昌邑，与贺浑邪部现在缠斗於兖，此事，明公也知。除此以外，目前并无别的报。”

“贺浑豹子所向披靡，为贺浑邪尽克青州，屠临淄”，这句话说的是贺浑豹子的骁悍和残。

贺浑豹子的个不算高，七尺五寸而已，可矫健便弓马，悍勇无匹，又治军有方，御众严而不烦，魏国的青州守将无能撄其锋，只用了大半个月，青州境内位处黄河东南的七八个郡就全都被他攻陷，尽数归之於徐了。

贺浑豹子本就残虐，他崇信佛教，极是敬重一个译名叫“吴”的西域和尚，每次打仗，都以车载此和尚从军，这个和尚又对他建议，说“虽然匈赵氏、鲜卑慕容氏相继主中原，但中原的唐数量还是很多，心向江左，宜加屠戮、劳役，以长胡运。”

因此，贺浑豹子往与东唐军队战的时候，就每有俘获，即悉数坑杀之，此回进攻青州，他把他此前的作风也带了来，每一城，便屠杀唐百姓，包括鲜卑在内，也是大杀特杀，不过，如是把唐、鲜卑杀光了，就没了婢可用，故而，每座城，他也还会留下些不杀。

然那临淄却因其守将以孤城而抗贺浑豹子，给贺浑豹子的部曲造成了较大伤亡的缘故，城以后，贺浑豹子便下令，把整座城都给屠，被杀的胡、唐兵卒与百姓的尸体，堆积如山，丢到临淄城东的淄水里，水为之红，河流断绝。

到底是青州离得太远，具体的况，莘迩等无法得知，只从报上的“屠临淄”三字，也想象不到当时的惨景，是以，莘迩等虽是因之而认为贺浑豹子虐，在接到这道报的那时，却也没有对此做过多的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