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寒九州】第十一章

剑。

方勉见了萧剑，笑道：“萧大哥你来了。”说着就要上前。忽见剑光一闪，一点剑尖直刺前胸，方勉身子急退，继而将身子一侧避开长剑。再看萧剑已然长剑在手，冷冷看着方勉。

“是你的？”

方勉一怔，继而明白他所说何意，一声苦笑，道：“萧大哥，这是个误会。”

萧剑一步踏前，又道：“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的？”

方勉回看着屋内，见二皆是一脸紧张，吕然抓紧门闩，指间关节都已发白，眼神中既有不安又有一丝期待。方勉沉默半晌，方才回身点了点。身后吕然心下一松，脚下一软，一下坐倒在地，被程素紧紧扶住。

萧剑站在原地沉默不语，整个犹如一柄利剑一般散发着凌厉的杀意，直往方勉全身罩去。方勉咬紧牙关，身子挺拔站在原地，死死抵抗那压力。半晌萧剑杀意忽然一散，继而开说道：“三后午时，镇西荒坡，我在那里等你。”说着也不顾吕然充满期待的目光，转身离去。眼见一袭黑衣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吕然呆坐地上，不知作何表。程素跑出屋外扶住方勉，方知其衣衫皆被冷汗浸湿。方勉看着程素，苦笑道：“萧大哥好厉害的气势，三后一战，不知我是不是他的对手。”程素无言，只能以苦笑安慰方勉。

是夜，方勉一躺在床上想着心事。明与萧剑一战，他实在没有任何把握。萧剑与吕然合称‘黑白双剑’，在江湖中成名已久。他一个初次下山的毛小子，又如何会是其对手。他躺在床上思忖良久，始终没有绪，客栈外的大街上传来三声锣响，已是三更了。

方勉叹了气，也罢，只能到时候随机应变了。他起身正要熄灯，忽听门外传来梆梆梆三声响，方勉一惊，低声喝问：“是谁？”门外传来吕然的声音：“方公子，我是吕然，你睡了吗？”方勉一怔，不知吕然如此夜前来所为何事，转念一想，如此更半夜，孤男寡共处一室，若是传了出去，定然有损吕然名声，还是不要见的为好，遂道：“吕姐姐，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一边轻轻将烛火吹熄。

吕然等在门外，一直等到方勉将烛火吹灭，方才轻轻叹了气，正想离开，忽而又想到一事，站在门外对着屋里轻声道：“方公子，我了解师兄的武功招式，或许我可以给你指点一番。”屋内已然沉默，吕然等了片刻，心中失望，正想离开，忽听屋门吱呀一声被打开，方勉站在门，对着吕然道：“吕姐姐，孤男寡共处一室多有不便，我们便在院中说吧。”吕然想了想，如此也好，遂轻轻点了点，方勉上前将她搀住，二在院内石桌旁坐了下来。

二相对而坐，一时谁都没有出声，夜风吹过小院，海棠摇曳，翠竹哗哗。；吕然看着那几株翠竹在月光下犹如被镀上了一层银色，半晌后方才轻声问道：“间你为何不对师兄说实话，就说我……我……”她连说了几个‘我’字，却终究没有再说下去。

方勉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笑道：“这种事终究不是什么好事，若是让萧大哥知道了，只怕对你俩都不好，还不如让我担着。”话未说完，吕然急道：“可是这样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也看见了，师兄约你在镇西荒坡决斗，师兄的武功我了解，你一定不是他的对手。”方勉闻言轻笑一声，站起身来，道：“若是什么事都要用利益来衡量，那我们习武之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又是为了什么，一个‘侠’字，并不是用利益可以衡量的。”他转过身看着吕然，又道：“吕姐姐，我知道你们江湖中对于名声看得比命还要重要，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不光是你，就连萧大哥也会受到波及，所以还是不说的好。至于三后的决斗，我定会极力周旋，你不必担心。”方勉这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他却不知心险恶，若是吕然故意误导他，在明决斗中做一番手脚，然后等着他被萧剑杀死，再寻机会杀了程素，此事岂不是只剩她一知晓。到时再找一些理由重新回到萧剑身边，将一切全都掩盖过去，又会有谁知道其中一番曲折。

好在吕然并未往此处想，她看着方勉稚却又显得挺拔的身子，心下颇为感动，站起身来走到方勉身边，忽而伸手抱住了他。方勉只是一个少年，个不高，更兼吕然身材挺拔高挑，二倒是差不多一般高矮。方勉乍被吕然抱住，一时慌了手脚，只觉一阵幽香扑鼻，再加夜风吹拂，不禁有些意神迷。半晌过后，吕然方才轻轻放开他，又将萧剑的剑法招式一一说给方勉听。方勉虽说让吕然不要担心，他心中也是有些打鼓，此时便极力记下，二一个说一个记，不时还要演示一番，直到东方发白，方才各自回房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