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01）

了骗牛服下，他马上就会死去。

张生开始依着 芸娘的法子照办， 芸娘担心牛马上就要回来，特地到门去

等他，嘱咐张生写好以后自行烧了纸放到茶里搅匀，张生一切办妥以后，又想了

个念：「既然这符咒这么管用，不如多写一张放在身上防身。」

张生当下又多写了一张『鬼怪丧胆怪亡形』的符咒，写好后放在了自己的

身上，正当这时候就听到 芸娘在外大叫：「当家的回来了。」

张生知道牛已经回来，急急忙忙从屋里走了出来，那牛耕刚好走进房门里，

他浑身冒着大汗身后背着一个筐篓子，好像是刚从山上回来，牛耕见了张生还是

一如往常的叫他，张生心里想起 芸娘所说的话背后冒出一阵冷汗，说话也不太利

索。

芸娘在一边伺候着牛耕一边跟张生使着眼色，张生会意把那碗心准备好的

茶水递到了牛耕面前，牛耕不疑有他，拿过茶碗一喝下，不一会儿脸色就出现

古怪，瞪大了眼睛看着张生，张生被他吓得往后跌了几步。

牛耕想站起来又突然好像没了力气跌到了地上，浑身开始抽，再过一会儿

一黑烟从他身上冒起来，张生再去看他，他的眼珠子已经失去了光彩，是死

一个了。

张生悬着的心这才放下去，可就在这时， 芸娘忽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十分的

瘆，她笑着说：「已经解决了。」

张生吃了一惊， 芸娘的这句话不是对自己说，而是冲着外面说的，马上屋外

又跑进来 一个，张生认出了他，正是昨晚在屋里跟 芸娘鬼混的那个男，他三

十来岁，身材高瘦，脚板很大，眼睛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牛耕，确定了他已死去后，

又狞笑着上下打量张生。

那个男恶狠狠地说：「怪就怪你太 霸道，想一独吞，这回可便宜了我。」

张生闻言大惊，想往屋外跑去，那个男和 芸娘双双张牙舞爪地冲张生扑了

过来，然而在碰到张生的身上时，他的身子发出一阵金光，两面如死灰地盯

着他，三个一起摔倒在地上。

当张生摇晃着脑袋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眼前所见的竟然是自己那晚夜宿的

庙，此刻天已大亮，地上烧着的柴火还未完全熄灭，正飘散出一阵阵的白烟。

张生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身边倒着一副动物的白骨，那晚住进来是绝对没有

的，张生辨认了一番，那是属于牛的尸骨，只是皮都已经消散，只余下一个身

躯的白骨躺在那。

而就在刚才张生躺着的地方，他的脚下有一条十一寸长的浑身通红的巨蛇和

一只掌大的蝎子趴在那儿，看样子已经死去很久了，张生猛然想起那张符咒来，

往怀里一掏果然还在身上，赫然写着『鬼怪丧胆怪亡形』的字样。

张生不敢再做停留，拿起自己的包袱穿上了衣服赶紧离开，发生了这样的事

已经张生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赶考，收拾了东西又回到了老家。

当他回到家乡的时候才发现村子发生了大变样，他询问着村民发生了什么，

村民好奇地问 他是谁，张生把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村民们惊讶不已，说他那年

离开村子去赶考就再也没有回来，现在都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大家当张生早死

了。

张生反复确认自己没死，村民疑心他拿死开玩笑，都要动手教训他，后来

来了一位村里的少数还健在的老，问了张生几件事和当时村里的几户家

况，竟然和他记得的一模一样，这是不可能造假的，村民这才相信张生还活着。

张生又把自己赶考路宿庙的事说了出来，大家都觉得匪夷所思，这件事

在陈沛县的县志上是有清楚记载的。

野陵氏按：像张生这样的遭遇实在是十分罕见，古来黄粱一梦都是封侯拜相

享尽荣华的美梦，只他做的这个梦可谓险象环生，唯一得着的好处就是 芸娘的一

番伺候，但也因此丢了这许多年的孔孟之道，尤其在她还是别的妻子的时候占

有，所以说，满之乎者也的内心的私欲恐怕比普通还要大，只是时候未到，

没有显露出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