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落】（5）

，却早被锈蚀

得斑驳。底部离地三十公分，焊着一排菱形方格，每一格不过二十厘米见方。玉

梨呆呆看着，瞳孔里残留的药物雾气忽然被一线清明撕开。

有一根竖条，锈得最彻底，表面浮着一层橘红的碎屑，像枯死的血痂。她蹲

下去，指尖颤抖地碰了碰，铁条竟微微晃动。

「……能行。」

她听见自己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却带着一种近乎决绝的亮度。练了十几年舞

的骨架、常年拉胯开肩练出来的柔韧、那副看似纤薄却藏着韧的身体，此刻成

了她唯一的筹码。

她先去保安室翻出一根甩棍，冰凉的铝合金握在掌心，像握住一根救命的脊

骨。尖因为寒冷与紧张挺立成两粒樱，腰窝得像月影，大腿内侧还留着指

痕与涸的浊白。她跪下去，膝盖重重磕在瓷砖，疼得倒抽气，却固执地把甩棍

卡进那根锈条与旁边的缝隙。

双手用力。青筋在雪白的腕背浮起，像两条倔强的藤蔓。可铁条只发出低低

的「吱呀」，纹丝不动。

她忽然笑了，眼泪却砸下来，「原来我这么没用……连一根铁都掰不断。」

可她不能停。

她把保安室的椅子拖来，翻倒在地，椅背斜搭在甩棍上，形成一个简易杠杆。

她扶住门框，一只赤足踏上椅背，整个弹起又落下——

「咚！」

「咚！」

每一次落下，体重与冲击力都沿着杠杆狠狠砸向那根锈条。她的房随着节

奏剧烈起伏，像两团被风吹动的雪团，绷紧又放松，漾起一层细密的，

发丝被汗水黏在脸颊，泪珠顺着下滴落，在瓷砖上碎成细小的星。

「吱咯——」

铁条终于哀鸣。

「啪！」

脆响炸开，锈条断成两截，掉在地上，滚出清亮的金属声。

玉梨怔了半秒，随即笑出声，笑得像个孩子，眼泪却流得更凶。

玉梨裹着那条浴巾，像裹着一层薄得随时会碎的冰壳。

她跪下去的时候，浴巾彻底背叛了她，从肩滑到腰窝，又从腰窝滑到膝盖，

最后堆在脚边，像一滩被揉皱的雪。她赤着，像一株被剥光了叶子的梨树，枝

条还在风里颤，却再无遮掩。

格子矮得残忍。她只能匍匐，腰肢下沉，脊背拉成一道惊心动魄的弓，丘

高高翘起，像两瓣被迫献给黑暗的玉兰。锈铁的横管直接抵在胸下，她吸一

气，往前拱。

先是房。

那对饱满到近乎罪孽的雪毫无遮挡地压向铁管。柔软的被冰凉而粗糙

的锈铁挤压，瞬间变形，像两团被强行碾碎的羊脂，尖擦过锈蚀的棱角，火辣

辣地疼，却又带着一种诡异的酥麻。

「嘶……」她咬住手背，把哭声咽回去，只剩鼻腔里细细的颤。

锈铁上残留的橘红铁屑，像细小的倒刺，一点点刮过她娇的皮肤。先是

晕边缘浮起一道浅浅的红痕，像雪地里突然渗出的血丝；再往下，下最柔软的

那片肌肤被划开极细的子，血珠立刻渗出来，混着冷汗，滑到肋骨，又滴在瓷

砖上，砸出极轻的「嗒」。

她忍着疼，继续往前。

肩膀擦过竖管时，锈屑刮了表皮，火烧一样的疼；腰窝最薄的那层皮肤被

横管压得发紫，像一弯被掐断的月；大腿内侧更是惨不忍睹，那里本就残留着指

痕与撞击的淤青，此刻又添新伤，锈铁的棱角划过时，皮肤像纸一样翻开，血珠

连成细线，顺着腿根滑到膝盖，再滑到足踝，最后滴在瓷砖上，汇成一小滩刺目

的红。

每动一下，都像在自己身上撕开一道新子。

可她不敢停。

「成心……」她在心里一遍遍喊他，声音轻得像怕惊动黑暗，「如果是你

……你会不会心疼我……会不会告诉我，别怕，我来接你了……」

没回答。

她想起舞台上的自己，聚光灯下，足尖绷直，腰肢如柳，那时她觉得自己是

风，是云，是谁也碰不到的月。可现在，她跪趴在锈铁与血迹里，连呼吸都带着

铁锈味。

「我不该来的……」她想，眼泪砸在瓷砖上，混着血，晕开成淡色的花，

「如果我不来……就不会脏成这样……就不会疼成这样……就不会连逃出去都要

把自己撕成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