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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血呢，下手忒
狠——」
「马上滚出去！」母亲显然怒不可遏，几乎是低吼，声音沙哑而尖厉。
「好好好！你把剪刀放下……凤兰。」
那是我 记忆中最热的一晚。沮丧而失落的汗水从毛孔中汹涌而出，在墙上浸
出个
影。
沉的天空湿气腾腾，却硬憋着不肯降下哪怕一滴水。
在我准备起身离开时，陆永平说闹一身汗，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洗个澡。
母亲当然不愿意，让他快点滚。但陆永平一阵嘻嘻哈哈，母亲似乎也拿他没
办法。
我刚躲到楼梯下，陆永平就大大咧咧地钻进了洗澡间。那臃肿的身躯活象一
摇晃的黑瞎子，一脸厚厚的赘
显露着无比邪恶的神
，圆鼓鼓的小眼睛闪着
森森的目光。当他挪动着笨拙的身体时，立刻飘过来一
令作呕的酒臭味。
我至今无法想象，我那亲大姨居然跟这货生了两个孩子。待洗澡间响起水声，我
才悄悄上了楼。
回到楼顶，我赶紧躺下。没有一丝风，夜幕生生地压了下来。半空中不知何
时挂了个雾蒙蒙的圆盘，像学校厕所昏暗的灯。我脑袋空空，筋疲力尽，我想我
应该去好好洗个澡，再舒舒服服睡一觉的，不是吗？于是我就起身，下楼。站在
院子里，我喊了声妈，作势就要去推洗澡间的门。母亲几乎是冲了出来，披散
发，上身紧裹件碎花大白衬衫，下着青色长裤。在她掀开门帘的一刹那，我隐约
看到背侧那道尺长裂
。她一溜小跑，手上攥着件红色 内衣，声带紧绷：「妈正
要去洗，落了衣服。」就这短短一瞬，她就擦身而过，进了洗澡间，并迅速关上
了门。然而，这足以使我看到那夸张颠簸的硕
，以及惊慌失措的眼神，浓郁却
慌
。我知道陆永平在里面，胸腔中那团滚烫的熔岩刹那迸裂开来。冲着洗澡间
窗户，我大吼着，声音都在发抖：「有空调你不用，是不是有病啊。」转身进了
厕所，眼泪却止不住地奔流而出。
洗澡间没有任何响动，也没有水声，似乎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后来，院子
里陡然响起急切的开门，关门声，凌的脚步声逐渐远去。我靠着厕所墙壁，攥
紧拳，却发现湿热的空气中，自己早已分不清哪是泪水哪是汗水。
＊＊＊ ＊＊＊ ＊＊＊ ＊＊＊
幼年时我十分迷恋剧烈的天气变化。像瞬间的乌云压顶，迅猛的风，
烈的
雨，以及豆大的雨点砸到滚烫路面上发出的呲呲呻吟，都能让我体内猛然升腾起
一种愉悦。
王伟超进来时淋成了落汤。这
拉着长脸，却依旧嘻嘻哈哈。母亲拿出我
的衣服给他穿。当然，有点小，球衣变成了贴身背心。母亲就夸他长得高，又怪
我挑食，说再这样下去怕就真是小矮了。其实个虽然发育晚，但我当时的身
高好歹处于同龄的中上水平。她的话让我产生一种耻辱感，不由涨红了脸。我
盯着电视没有吭声，胸中却燃起一烈焰。
那天的新闻我 记忆犹新。长江迎来了第六次洪峰，电视里的水像是要涌出来。
似乎从彼刻起，整个世界都是一片汪洋大海了。一群官兵用门板护送两猪，在
齐腰的水中行进了三公里，最后得到了农民伯伯的夸奖。母亲和王伟超都大笑起
来，前仰后合。我想憋着，但终究没能憋住，噗嗤一声泄了气，便再也刹不住闸，
直笑得眼泪都涌了出来。王伟超诧异地问：「你个神经病没事儿吧？」母亲撇撇
嘴，说：「甭理他，这孩子反应迟钝，还歇斯底里。」然后她起身回房备课，到
门时又转身叮嘱道：「别老想着玩，你俩讨论讨论功课，天也不会塌下来。」
王伟超呵呵笑，忙不迭地点称是。我扫了眼母亲裙摆下白皙光洁的小腿，
轻轻冷哼了一声。
到了我房间，王伟超立马原形毕露。他说这天气，雨点都有
大，差
点把他老家砸死。说着他
起那个熟悉的塑料袋——应该塞在衣服里，没落一
滴雨——把里面的东西一脑倒在了我床上：几盘磁带，一个打火机，还有一盒
红梅。
他挑出一盘塞进录音机里，一本正经地对我说这个可是打带，从他哥那儿
偷拿的，要我千万别给弄丢了。这就是我第一次听《nirvana》的形。
当还算美妙的和弦、嘈杂的鼓点、轰鸣的贝司以及梦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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