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形依旧枕寒流】（81-82）

此时早已饿了。

「啊？」李思平都惊呆了，张大着嘴问道：「迟姐你看着也就三十不到，

你多大结的婚啊？」

「还三十不到喔，我都快四十了！」迟燕妮嘴角带着笑意，没有不喜欢

被说年轻的，虽然她知道对面的少年又在花花了，不过还是不以为意，到了

她这个年纪，有些事是根本不算什么的，便解释道：「我上的中专，毕业工作

没多久就结婚了。」

「您那时候的中专，可不是一般能考上的吧？」

「嗯，算是吧？考试前要预考，学习成绩不好的根本不让报名，怕费名额。」

说起往事，迟燕妮还是很骄傲的：「我那会儿在全乡是第一名，全县统考的

成绩是第七，所以乡里把名额给了我。」

「我说看着您就和一般不一样，原来是这样。」李思平大概了解了迟燕妮

的水平，因为继母唐曼青当年就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只不过继母的命运更好，幸

运的上了大学。

「有什么不一样的，不也站街上发传单了。」迟燕妮苦笑一声，低吃饭。

「您看着就像是受过教育而且有身份的那种，感觉上就不一样。」李思平没

注意到迟燕妮绪的低落，不自禁的说道：「您要是往讲台上一站，妥妥的大

学教授范儿，换身西装，妥妥的大公司老板啊！」

「呵呵，你就别逗我了。快吃饭吧，下午我再争取发两百份。」迟燕妮止住

了话，两百份就是二十块钱，虽然算不上多，但对自己来说，也很重要了。

吃完午饭，李思平又带着迟燕妮回到电脑城，帮她又领了二百张传单，然后

回到街上继续发。

下午的时候，迟燕妮发传单的速度明显加快，李思平手上还有一百七十多张

的时候，她已经发完了手里的全部传单，反过来还要帮李思平的忙。

「迟姐，你可真厉害，一天就能发出去四百份的，您是独一份啊！」李思

平不由得感慨，真是比得死，货比货得扔，自己了多久才达到一天五百份

的「骄」成绩的？

「哪里啊，中午你还帮着发了不少喔！」迟燕妮谦虚着，事实上她真不觉得

这事儿多难，比起她经历过的那些，这根本算不得什么，除了最开始有些难为

外，她几乎没遇到什么困难。

「我帮你发的那些，这会儿你就都找补回来了，可别谦虚，我是服气的！要

不您传授传授经验？」李思平可不好糊。

「哪有什么经验啊......」迟燕妮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就是多笑

一笑，热一点，大家本来都是可接可不接的，也就都接着了。」

「您说的有道理，我就是笑不出来，所以才发布出去多少！」

「你的比我久，肯定比我门道多，还得你多指点我才是！」迟燕妮谦虚着，

说道：「你一天能发出去五百份，也很厉害了，也得有自己的小窍门吧？」

「我的窍门就是靠身体素质，见就给，架不住我给的频率高，所以我的上

限就是六百份左右，再多我就不动了，而且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有时候一

天就三四百份......」

「这也行？」看着有点不好意思的少年，迟燕妮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回到电脑城，领了今天的工钱，迟燕妮小心而郑重的把钱装进裙子的侧

面袋里，看到李思平随手把五十块钱塞进兜里，便在心里感慨，毕竟是有钱

家的孩子，再怎么懂事儿，对钱的重要也缺乏足够的认识。

* * * * * * * *

和李思平在公站牌分别，迟燕妮上了公车，正是下班的时候，车上挤满

了，她顺着群挤上了车，在过道中间站着，面前是一个背着书包的年轻，

闭眼听着耳机，手把着扶手，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摇晃。

她两边都抓不到什么把手，好在实在是多，不用担心摔倒，但身体难免的

和其他发生接触。

随着车子的一个急刹，她身体向前倒去，压到了年轻的胳膊上。

带着一丝被吵扰的愠怒，年轻睁开眼，看了一眼迟燕妮，听到她小声的说

着「对不起」，点点，说了句「没事儿」，眼神却暧昧起来。

公车没有空调，跑起来的风倒还凉快，只是太多，难得一阵风吹到迟燕

妮这里，也变成了混杂各色气味的暖风。

她已经出了一天的汗，衣服上的汗味儿她自己都闻得到，她向后躲了躲，尽

量不让眼前这个年轻闻到自己身上的味道。

但车厢里站满了，哪里有往后靠的余地，她只是轻微挪动了一下身体，就

碰到了身后的一个，便没法动弹，只能那么站着。

年轻闭上了眼睛，但随着车辆颠簸，他摇晃的幅度明显增加了，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