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两极】（62）

「跟在我后面！」

老妈说的话，终归还是管用的，不然裴语微也不可能一边心急火燎，一边还

在这里枯坐那么久。她不愿地站住，等着母亲从身旁经过，紧跟在她身后朝楼

梯走去。

来到楼梯，伍学芳突然没有预兆地停下脚步，裴语微亦步亦趋地紧随，差

点撞到母亲背上。

「又怎么啦？」

伍学芳没说话，带着意味长的笑，望着楼下。

站在楼梯位置，可以远远俯瞰大半个客厅，沈惜坐的位置恰好位于视线正

中。这会他并非独自一，离他不远坐了个老太太。

这位，正是裴语微的外婆。

老太太是前几天伍学芳刚从自家大哥那里接来的。年过七旬的老平好静，

除了饭点前后会在外面坐一坐，跟儿、外孙聊上几句，平时大部分时候都呆

在自己房间。没想到今天没等别去请，老太太自己就溜达出来了，还跟沈惜坐

到一起。

客厅的电视机开着，老比比划划地似乎正在谈论播放的电视剧，沈惜坐在

老右侧方，不时点答话，一老一少碎叨叨地居然聊得很开心。

这倒真是有趣。老太太今年七十二岁，腿脚灵便，耳聪目明，只是齿已不

甚清晰，而且她老家是奉孝县，音更接近邻市，与中宁市区的方言音差别很

大。说实话，平里只有伍学芳和老母亲在沟通上毫无障碍，裴新林父也经常

听不懂老家在说什么。沈惜这么一个三十岁上下的年轻，居然能和她聊得起

来，而且能看出老家与他相处甚是开怀，说的话比平也要，算是一桩奇

事了。伍学芳转脸看了眼儿，心中暗笑：真不知这家伙有什么魔力，老老小小

的都能被他哄了。

裴语微也看到了这一幕，一时没有母亲想得那么多。

母俩下楼，沈惜注意到背后的脚步声，扭看了看，连忙起身相迎。伍学

芳冲他笑笑，示意他坐下，然后坐到母亲身边，接上老家的一段话。

裴语微坐到男友身边，不好意思地咬着耳朵问他这一个小时是不是过得很闷，

沈惜笑着摇，一半注意力却还放在另一边的老太太身上。果然，老家突然扭

转脸来又对他说了句话，他赶紧恭敬回答。

坐了大约二十分钟，家政阿姨过来说晚饭已经准备好了。伍学芳扶着老母亲

走向餐厅，两个年轻紧随其后。老家落座后，伍学芳坐到母亲左手侧，对面

正是沈惜。她突然用奉孝方言快速说了句什么，沈惜见她双眼盯着自己，明显是

在和自己说话，但又没听清她说的内容，满脸歉意地说：「不好意思，阿姨，您

刚才说的，我没听清。」

伍学芳略感惊讶：「你不懂奉孝话？」

「嗯，懂一点点。您说得太快，我只能听懂几个字。」

裴语微了一句：「妈，你嘛说老家话？你刚才说的，别说他了，我都只

听懂一半……」

「没什么，我是说，今天我们随便吃一点，等你叔叔回来，你再来家里，我

亲自下厨做菜。」

「不敢劳烦阿姨。」沈惜指了指满桌的菜，「已经很丰盛了，光准备这些，

已经很麻烦阿姨了。」

「你不懂奉孝话，可刚才我看你跟我妈妈聊得很顺畅啊。」

「呵呵，其实老家说的话，我只能听懂十之二三，前言后语主要靠猜……」

「这样你也能聊得起来啊？」裴语微惊讶地问，真说不清她这是真好奇，还

是神助攻。

「老家嘛，我觉得很多时候她们不一定需要别跟她们对话，只要有陪

着，听她们说，要是能再给一些反应就更好了。如果有几句话能聊起来，老家

就会觉得很开心。」

「辛苦你了。」伍学芳的态度还是那么淡淡的。

饭后，大家又在客厅小坐了一会，到新闻联播快要开始的时候，伍学芳提出

要送老母亲回房休息，而她也准备回房间，让两个年轻自便。

裴语微带男朋友回了自己的房间。沈惜次走进裴语微从小长大的小窝，

兴致勃勃地东看西看，小丫的绪明显不高，坐在窗边噘嘴赌气。沈惜知道她

在为什么不开心，时不时过来逗她两句。

他原本很想提醒一句「不许发大小姐脾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段时

间和裴语微在一起，尽管不会刻意为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