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羽(45-54)

（四十五）招标会

次午后，艾明羽在一片寂静中醒来。郵件LīxsBǎ@gｍail.ｃｏm?.ｃom发布(发布邮箱 ltxsbǎ@ＧＭＡＩＬ．.ｃōｍ

身旁的床铺空空，只余下一点体温的残痕。杨裕田显然在天没亮时就已经动身，赶往机场。

昨晚两回到家，杨裕田兴致高昂，倒了些红酒，拉着她又聊了许久关于公司未来的构想，直到凌晨才各自睡去。

或许是真的累了，他罕见地没有索求，只是在她睡着后，在她后颈留下一个吻。

艾明羽慢慢坐起身，身体传来轻微的疲倦感。她下床，拉开窗帘，阳光顷刻间涌，刺得她眯起了眼睛。

梳洗完毕，她简单用了点餐，换上一套低调的灰色西装套裙，剪裁利落，勾勒出她纤细却不失力量的身线。

她在镜前站定，仔细地给自己化了个淡妆，遮住眼底淡淡的青色，又选了一对造型极简的珍珠耳钉。

一切妥当，她拿起放在玄关的手包和一份牛皮纸文件袋，出门，坐进早已在楼下等候的商务车后座。

“艾总，去南城区政府？” 司机确认道。

艾明羽点点，闭上眼，将身体的重量完全给柔软的座椅。

车子驶高架，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清晨的城市逐渐苏醒，喧嚣的车流与她擦肩而过，而车厢内，却安静得仿佛另一个世界。

她的手无意识地划过着牛皮纸袋，那里面，装着一些足以让某些再次万劫不复的东西

艾振兴的刑期，快到了。

但艾明羽不想他出来。甚至，她希望他能永远待在那个高墙之内。

艾振兴当年与华澜市上一届领导班子过从甚密，权钱易，脏事做尽。除了他自己已定罪的那些，他还掌握着不少的把柄，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一旦被抖出来，足以让许多万劫不复。

他在狱中，尚算安全。可一旦重获自由，难保不会有为了封，下狠手灭。

艾振兴是死是活，她其实并不十分在意。她真正担心的是母亲钱荔。 钱荔子软弱，一辈子依附丈夫，即便艾振兴在外面如何拈花惹，如何声名狼藉，甚至锒铛狱，她都死活不肯离婚，铁了心要等他出来，守着那个空有其表的家。

若艾振兴出狱，两继续生活在一起，母亲势必会被卷那些危险的漩涡。这是艾明羽绝不愿看到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艾振兴继续待在里面。

为此，她私下找到了几个艾振兴当年的旧部，旁敲侧击，许以好处，打听

是否还有上次判决之外的罪证。那些本就对艾振兴心怀怨怼，树倒猢狲散，自然知无不言，将那些陈年旧事抖了个底朝天。

根据他们提供的线索，艾明羽回了趟老家，果真在老宅的隐蔽处，翻出了一些关键的证据。

这些证据，坐实了艾振兴其他的经济犯罪，还牵扯到几个如今在华澜市依然活跃的、颇有实力的地产开发商。

她没有将此事告知钱荔，只是将证据妥善保管，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这个时机，需要一个合适的选。

她不能自己出面举报，那样目标太明显，容易引火烧身。她需要一个“中间”，一个既有能力处理此事，又与此事利益相关的。

南城区新上任的区长李昱辰，进了她的视线。

她从多方渠道了解到，此作风务实，清廉自持，背景净，急于在南城做出政绩。这批证据若能到他手上，挖下去，不仅能将艾振兴等钉死，那些收缴的巨额非法所得，也能充南区财政，对急需政绩和资金的李昱辰而言，无疑是一笔巨资。他没有理由拒绝。

只是，这位李区长，与商界来往极少，居简出，想接近他，并不容易。 艾明羽反复盘算，唯一的机会，似乎只有今，由南城区政府主持召开的那场土地项目招标会。

她必须想办法，在会后找到与李昱辰单独接触的契机。

南城区政府大楼戒备森严，门有武警站岗。艾明羽出示了事先准备好的邀请函，顺利通过安检，在工作员的指引下，进三楼的国际会议厅。

厅内空间开阔，穹顶高耸，足以容纳数百。此刻，会场已是座无虚席。 毕竟，城南这块地，是今年华澜市放出的最大一块肥，觊觎者众。 艾明羽的目光在参会名单的电子屏上扫过，很快便找到了几个熟悉的名字。恒运地产、远辰集团……都是耕本地多年的地产巨，实力雄厚，来势汹汹。

而在名单的中部，“红乔集团”四个字，赫然在列。

果然。

她心中并无太多意外，找了个靠前但相对偏僻的位置坐下，静静地等待会议开始。

就在她落座后不久，会场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沈峤与沈翯一前一后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