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十六岁(1-10)

军部门前，小车里，幸枝和三井坐着。幸枝掩着鼻，作呕感依旧。

三井未有表，目色沈沈。

松本带他们参观了实验室总部，触目所及，间炼狱。种种非能想的手段尽付身。

非我族，毕竟同类。

相似的面孔同样的痛楚哀嚎，惨绝环。

这假借试验与科学的高旌，实施魔鬼才有的刑法，突突压着他的神经。

手术刀已不是仁慈的利刃。而是成为力的锐爪，所及之处，生灵涂炭。

松本在向他施压，他做的这些是不能明招大号的行径，也就想从三井身上找到堵住悠悠众的息土，平复这如海的怨债。

幸枝平复了下心，表示自己好多了，可以开车。

三井颔首，并没有开动，而是转低声问道：松本与你说了什么？

幸枝一楞，她的身份他清楚。一年来，她每次向松本汇报他都全当无视，几乎从不过问。

现下，他却目光炯炯地看她。

她犹豫了一下，说，我们试验还是要抓紧，松本也有压力。他需要一个结果。

三井说，这你知道的，这不可急求。

幸枝挣扎了一下，其实，其实，欲与本来难分难辨，中国也知道不知所起，教授为何要去求那虚无缥缈的思，我们不如走“欲”这个捷径如何。

三井出奇的木然，他定定地看她，幸枝在他眼里只是个任摆布身不由己的孩，在这哄哄的战之中，是非被践踏心被扭曲，何可以苛求。

他知道她为何而来，他尽力保护她，给她最纯粹的任务，任由她上报监督不与她为难。

只希望留在他身边她至少可以短暂远离那些血腥，或许他未必能幸免，战争总会结束，无论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她尚年轻可以开始自己的生活。

可是最近她却一改温和的面貌变的咄咄。

三井不带感地说：怎么催？

幸枝说，可以用药，我们实验室有。

“幸枝，一开始我就和你说过，与动物最大的差别，在与全身心都是极其密和谐的功能。单是欲，能催化一时机能却伤及全身其余，自古纵欲的皆没有好下场。却不同，即使年迈的，即使无能的却都能在中发生身心变化。你，忘了吗？”

幸枝着急地说，“可是我们等不及了，那种环境如何强求？武藤高木，一文一武，是我们可以找到最优秀的年轻。可是都失败了，难道我们再换？！”

三井点，“换！”

非常明确没有一丝犹豫。

幸枝想想，“那还可以换谁……”

三井端正身子，沈声说：“我”

幸枝呆住了，满脸匪夷所思。“教授，你的意思是……我理解错了吗，怎么可能？这不合适”

三井突然扬嘴角，一笑，“怎么，幸枝也觉得我老了吗？”

幸枝被突然的消息怔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车子已发动，轻微的震动中，三井清楚地说道，幸枝，后面无论发生什么，你记住，这只是试验的一部分。

第7章 酿醋在郎心

像病房的小屋，净冰冷。窗外冰棱如坠玉。

郭幼宁习惯了每的例行检查，极度枯燥的生活中这倒也是接触的时候，惶惶的心依然，只是已经习惯了心中与惶惶为伴，不知顶利刃何时落下。

检查尤其重点看她手臂的表皮肌肤，两个机械、神色木然的护士拿着色卡比对，有时取一点肌肤化验，动作熟练配合默契。

初期，郭幼宁手上的肌肤非常刺痒疼痛难耐，到一段时间后麻木无感也渐丑陋，针尖对肌肤的挑取，已经完全无碍。

最近皮肤似乎又细了些，触到针尖，她忍不住蹙眉，护士看她一眼，相互换眼神，提笔，翻页，似乎这痛觉也需纪录。

郭幼宁发已过脸颊，可见数月时光已过。

今天整个分外疲乏，外面寒气正重。她任她们摆布。

门外，传来警卫立正时扣脚发出响亮的声音，似乎来了。

此处，谁有这规格？

门开了，两个护士立刻起身，三井身着一袭白净长褂，与幸枝踱步进来，立于门，一刚一柔，一屋肃然。

完全是常医护查房的

寻常架势。

两个护士忙鞠躬示意，他们也点回礼。

然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于她身上。

郭幼宁被目光缠绕得有些窒息，她是什么？病、小白鼠还是丑陋的展示品……

她眼皮低垂，从他们进来后就不愿抬起。

三井俯身想翻过她手臂来看，一直温顺的郭幼宁，突然将手收回，他瘦劲修长的手指，似有灼痛肌肤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