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尊说笑了,观音岂敢?”她神色淡淡,始终笑容不改:“我自当敬畏天道,他们如今便是顺应天道。”
“也罢,此事按下不表。”如来见观音油盐不进,颇为无奈,转而诘问她,“那只魔又做错了什么,你非要他死?”
观音未曾想如来又转而提起那只魔,听闻此言顿了一顿,自然道:“我没想让他死。”
“可你也没想让他活。”如来拆穿了她,观音眼睫一颤,如来继续问道,“你又何苦去折磨于他?”
“我何曾折磨过他?”她轻描淡写道:“是他亵渎神灵,我不过略施薄惩罢了。”
“他又如何亵渎神灵了?”如来根本不信
,“再者说,你又何曾在意过世
亵渎神灵?”
观音微微笑道:“没有一个凡
会朝着神庙里的神佛投掷金银珠宝,此为大不敬。可是他可以随意朝一位倡
投掷黄金。”
那一夜尤邈在她胸
扔下的黄金,尤邈一定忘记了,对于他来说,不过是恼羞成怒的一时之气,黄金这样的东西怎么能算羞辱呢?对于倡
而言,应该感恩戴德才是,她一夜得接多少客,才能赚这几锭黄金。
这样不起眼的小事,尤邈如何会记得?
可是观音记得。
观音确实从不在意世
是否亵渎神灵,哪怕是毁去她的神像,烧光她的神庙,她也不在意。她这样悲悯的佛,怎么也不该和尤邈计较几锭微不足道的黄金。
可她在意倡
的眼泪。每一夜,她们要被多少
羞辱折磨呢?是扔黄金,扔铜板,还是扔瓷器,扔鞭子呢?
他扔的黄金和那些
扔的东西没有任何不同,唯一不同的是,他面前的刚好不是倡
,而是一尊佛。
“他运气好,没有扔在凡
身上,恰巧扔在了我身上,如何不叫亵渎神灵呢?”
如来哑然。
观音继续道:“事实摆在面前,我想要惩戒他便惩戒他,有何不可?”
“就只是因为这样,你便要他永世不得超生?”如来叹道,“你竟不肯给他一丝悔改的机会。”
“悔改?为何要悔改?”观音疑惑地看向如来,“他不觉得自己有错啊,他甚至觉得自己对她掏心掏肺,一片赤诚呢。”
“她?”如来神
复杂地望进观音的眼眸,“何来她?她既是你。”
观音笑起来,清脆温和的笑声在这样空旷庄严的大殿里显得如此凉薄:“是,她是我,可我却不是她。”
直到她笑够了,她才继续温柔道:“他自己蠢,我为何要教他悔改?”
“观音,慎言。”如来垂眸提醒道。
观音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他的本
不坏,是你迁怒与他,揪着他的错处不放。”如来拧眉道,“你将一腔愤懑发泄在他的身上,叫他大开杀戒,对他又公平吗?”
“他待你,总归是真心……”
观音本是静静听着,直到如来说出真心二字,她才胸
起伏,极不客气地打断了如来。
“是他!”观音语气冰冷,紧紧握着净瓶,似压抑着怒火,
一次失态地重复道,“是他自己踏
了那座楼。”
有似落针一般极细微而清脆
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如来怔住,看观音面无表
地凝视他,温柔的面孔上没有一丝笑意,“我给过他机会的,是他自己活该。”
她见过太多眼泪,倡
的眼泪滚烫带着血腥,尤邈他以为他的眼泪就有多金贵,只要他悲痛片刻就能让她
他吗?
他以为她真的就有多脆弱无助,等待着一位嫖客来救风尘,为他自以为是的英勇而动心?
或许若她真是倡
,真的在绝境之中,尤邈尚有一丝机会能让她容忍他的傲慢与愚蠢。可惜她不是凡
,也不是倡
,不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也不能宽恕他所做的一切。
是他自己踏
了柳心楼,是他自己成了嫖客来折辱
,也是他自己运气太好,遇上了满心愤懑的佛。
即便是她迁怒又如何?是他自作自受,是他活该。
男
不是总要嘲讽婊子无
戏子无义吗?怎么会有这样恬不知耻的
,朝倡
砸钱泄欲,折磨凌辱了她们的身体和灵魂以后,还妄想得到她们的心。
他们以为她们就低贱愚蠢到了随便哄哄,假装把她们当个
,再趾高气昂地教她们不要那么卑躬屈膝,要有尊严,就能让她们感激涕零地把一颗真心奉上吗?
他们都一样愚不可及,尤邈也一样,令
恶心。
他既然
了尘世,想来践踏她
,那么便要付出代价。
她不会教他的,嫖客的真心是最肮脏、最廉价的。就算尤邈流下血泪,挖出魔心,她也不会
上他。
恭喜他不仅没有看透一位佛,也没有看透一位倡
。
他永远不会明白的,倡
永远也不会
上一位嫖客,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