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云逐日(序-8)

清白白、周末末没有背叛我的欣喜，像决堤的洪水一样瞬间冲垮了我之前所有的猜疑和痛苦；另一方面，白利这副狼狈到极点的样子实在……太滑稽了！两种极端绪激烈碰撞，我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一声笑，在死寂的客厅里无异于点燃了炸药桶！

“笑？！”

周末末猛地转过，那双刚刚还盛满怒火和泪水的眼睛，此刻像燃烧的冰，死死钉在我脸上！她甚至没给我任何反应的时间，抬起那只还穿着拖鞋的脚，动作快如闪电，带着满腔的愤懑和委屈，狠狠地、结结实实地踹在了我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和粗粝的鞋底的触感。

我捂着脸，懵了。

很快，客厅里出现了奇异的一幕：两个大男，脸上各自顶着一个红彤彤、对称的拖鞋印，并排蹲在沙发前的地板上，活像两个犯了错被罚的小学生。周末末则端坐在沙发上，胸还在剧烈起伏，眼圈红红的，但眼神已经恢复了那种冷静的审视，像法官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

“说吧，”她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哭过后的沙哑，但异常清晰冰冷，“前因后果，一个字都不许漏。谁的主意？谁去执行的？怎么想的？”

压力瞬间给到

了我这边。我吸一气，不敢再有任何隐瞒，从拿到诊断报告、绝望之下做出决定、找白利托付，到如何自毁形象走周末末，再到不断催促白利去陪伴她……原原本本，和盘托出。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低，也垂了下去。

“所以，”周末末听完，目光锐利地转向旁边同样垂丧气的白利，“是你教白利来‘硬的’？让他用强？”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

“啊？” 我猛地抬，惊讶地看向白利，“我……我没有啊！我只是让他好好照顾你，陪着你！我什么时候让他……” 我急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白利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还难看，牵扯着脸上的伤，疼得他龇牙咧嘴。他瓮声瓮气地解释，带着点罐子摔的坦白：“王哥……你是没明说。但你找我时那意思……‘给你了’、‘让她接受你’……我……我他妈哪会追啊？从小到大，除了打架斗狠，我还会啥？我就以为……以为你想让我用强的，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嫂子就……就……” 他说不下去了，羞愧地低下，“是我蠢，会错意了……活该挨打。”

“你他妈的就是活该挨打！” 我又气又急又愧疚，忍不住骂了白利一句。这混蛋玩意儿，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浆糊！但归根结底，这祸根是我种下的。

然而，周末末的怒火并没有因为白利的解释而平息，反而烧得更旺。她的目光重新落回我身上，那眼神里的失望和痛心，像针一样扎得我生疼。

“王峰成！”她连名带姓地叫我，声音颤抖，“你以为你为我做出这么大牺牲，我会高兴？会感激涕零吗？！”

她猛地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俯视着蹲在地上的我，眼泪再次涌了出来，但这次是愤怒和委屈的泪水：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需要你安排好归宿的宠物吗？！你‘照顾’不了了，就找个你觉得‘可靠’的接手？！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想法？！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意愿？！你有没有想过，我不是一个物件！我是一个活生生的！是你的妻子！是要和你共度一生、同担风雨的伴侣！”

她的话像重锤，一下下砸在我的心上。

“你这叫什么牺牲？你这叫自以为是！叫懦弱！叫不信任！”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字字清晰，“你生病了，觉得拖累我，就想把我推开，安排给别！这说明什么？说明在你心里，我从来就不是能和你并肩站在一起面对困难的生伴侣！我只是一个需要被保护、被安排、被‘托付’的累赘！一个漂

亮的宠物！”

“末末！不是这样的！我……” 我急着想辩解，却被她打断。

“我不信！” 她用力抹了一把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倔强而坚定，像回到了那个面对混混也毫不退缩的孩，“我不信你会得癌症！王峰成，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信！明天！就明天！我们换一家最好的医院，重新检查！从到尾查个清清楚楚！”

她蹲下身，双手用力抓住我的肩膀，迫使我抬看着她盈满泪水的眼睛，那里面燃烧着一种让我心颤的火焰：

“你别给我放弃希望！你看着我！你忘了那个为了陪我跑步，明明累得像条死狗，肺都要炸了，也死咬着牙不肯停下，非要爬到山顶看出的男了吗？！那个男去哪了？！那个拼了命也要跟我站在一起的男，难道就被一张报告吓倒了，变成现在这个只会逃避、只会把我当包袱一样甩出去的懦夫了吗？！”

“末末……” 看着她眼中那混合着愤怒、失望、心痛和不肯放弃的执拗光芒，听着她提起那个在山顶拼尽全力的自己，一巨大的、几乎要将我淹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