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春秋绘(5)

。片刻后睁眼道：“寸关尺三部脉象，浮数有力，兼见滑象，当是风寒化热，郁于胸膈……”

“……老伯这几可是常觉胸闷气短，夜里还盗汗？”

老周

一惊，连连点：“正是如此！小先生果然医术了得。”

“老伯这病症，我倒是可开个方子。”

“那就有劳小先生了。”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浊重的咳声。

慕廉从药篓中取出纸笔，写道：“桑白皮三钱，地骨皮二钱，甘一钱，麻黄一钱半……”

一气呵成，将方子递给老周，又道：“……这方子煎服三，应可见效。发布页Ltxsdz…℃〇M发布页LtXsfB点￠○㎡ }我这药篓中恰有现成药材，若老伯不弃，现可制得三药。”

老周连声道好，许大叔一掌拍在慕廉背上，那欢喜劲儿差点没将这初化气的少年拍个趔趄。

待到药备齐，已是半炷香的功夫。

慕廉将药分成九份，每份用油纸包好，又仔细写下服用方法。回到村时，只见许大叔正指挥着几个后生卸货。

老周见他来，忙道：“有劳小先生了。”

“老伯言重，这是三用量，每早晚各服一份，温水送服便是。” 　　老周接过纸包，掏出一锭银子要付诊金，慕廉却是连忙摆手：“使不得，许大叔待我恩重，老伯是他的故，这诊费万万不能收。”

“这……”

老周愣了愣，又要执意相付。慕廉依旧婉拒：“老伯若是执意要谢，不如告诉我城里可有专售药材的铺子？我想进城采买些药材。”

老周一拍大腿：“这主意好！”

一旁的许大叔听罢，爽朗一笑：“正巧咱要跟车队进城，你便一道去罢。” 　　说罢，许大叔让慕廉坐在自己那辆车上。那马车装的都是些山货，还留出个小角落给坐。

和娘亲、许婶道别后，车队缓缓启程。

隆隆隆……

道路颠簸，马蹄踏过落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慕廉倚在车厢边上，望着渐渐远去的村落，心中思绪万千。

今采药所得虽好，但要想医好娘亲的病，还需更多珍贵药材。

夕阳西坠时分，青山隐现，一道星河长路伴行。少年凝望窗外，竟看得了神。

这山河星海，当真是好看。

天穹浩渺，云卷星云舒，碎玉星辰漫天，似醉仙遗落珍珠满天，而浮尘俗世，几又能看透几何？

或许。

这便是天上境界了罢，难怪修行者皆慕飞升。

……当下，幕下少年不禁想道。

行不多时，道旁忽闻一声呼喊：“劳烦诸位稍候！”

许大叔一勒缰绳，那马儿打了个响鼻，停了下来。

众寻声望去，道旁立着一道纤影。那戴着宽檐斗笠，垂着薄纱，遮住了容颜，却遮不住那一抹清丽。

瞧那年纪，应是刚及笄年华。半甲裹身，内着一袭红黑劲装，腰系一条窄窄缎带，将身段勾勒得恰到好处。那护胸铁甲下，搭着一对绣银云纹的护腕，与腰间碧玉佩饰相互呼应。

这般装扮，倒真像那些江湖中说的侠模样，既有几分英气，又带着说不出的灵动。薄纱之下，那一点、木兰红，唇边轻染，倒像是谁家未出阁的小娘子，误了这红尘江湖。

那斗笠子大步上前，对车队一礼，开门见山道：“欲往城中，不知可否搭乘诸位的马车？”

这种独行子在这偏僻山道上倒是少见。许大叔先是瞧了瞧自家的少年郎，又打量了一番这个娃儿，问道：“姑娘独自一？”

斗笠子应道：“正是。”

那一身不卑不亢，都与寻常乡野子天差地别。

老周在一旁捋了捋胡须：“这荒郊野外的，山高林密不说，时有歹出没。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路，确实不太稳妥……”

“……上来吧。”

斗笠子闻言：“多谢诸位。”

许大叔让开些位置，示意她上车。

斗笠子轻盈地跃上车来，动作利落，一看就知是习武之。她在慕廉对面坐定，只一抱拳，打了个稍欠随意的江湖揖礼，便算是见过了。

隆隆隆。

马车辚辚而行，车碾过泥路，溅起些许泥点。

慕廉时而看看药篓，时而看看窗外景色，偶尔也会偷瞄对面的少几眼。 　　她虽是一身中衣裳，斗笠挽秀，却遮不住她骨子里透出的英气，和独有的线条。腰间系着一条粗布腰带，背上斜背着一柄长矛，枪包着粗麻布，想是为了掩耳目。那双手不似寻常子般柔弱，指节分明，布满茧子。随着马车颠簸，她腕上护甲与车厢轻轻相撞，发出一阵阵金铁轻响，恰如她这个，藏不住，也不屑于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