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路(5)

你爸爸给我打个电话，我也需要和他谈谈”

孙羽无奈地笑了笑“孙老师，我找不到他的，他也不会给你打电话的”

“你不是说星期二他找你了么？”孙老师皱着眉问，看孙羽微微扭着不回答，忍不住叹了气道“我知道你家里的况是有点问题，之前也和你谈过。你现在成绩下滑到什么程度了，上课也不认真。我和你通过电话，她也很伤心。你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喜欢胡思想的，老师也理解。不过就像做题分主观题和客观题一样，看待世界看待事也要分主客观。客观上你遇到的困难老师理解，主观上你自己不能这样放任自己，要有自控力才行。”

孙羽看着孙老师念叨，心里燥热一片。有委屈，有羞愧，有万般无奈，也有想要奋发图强的心思。可这个世界如同胯下那冰冷的金属笼子，将自己困得死死的。

“老师也不想说你，你现在班长也不是了，看你和同学们之间的流也少了，这样下去不行的。”孙老师伸出手，轻轻抚着孙羽的“你是个聪明漂亮的孩子，到了年龄心里也有秘密不想和朋友们聊。如果有什么事，可以和老师说。心不好也好，有喜欢的生也好，都可以和老师说。你可以把老师当作朋友，比你大的朋友可以给你更多建议。不要闷着，即便学习下去了，也不是重点，一定要学会开开心心地生活。”

孙羽心神一阵恍惚，胸腔突然疯狂涌起一无法压抑的委屈，眼泪哗啦啦掉了下来。死死咬住牙齿，嘴唇无可抑制地抖动起来。孙老师温柔的话语仿佛在某个未知的伤上撒上了碘酒，刺痛，但充满善意。

“好了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孙老师抽出几张纸巾，帮孙羽擦了擦眼泪，又抽了几张净的递了过去“你家里的事不要想太多，自己的出身是没法选择的。你摊上这样的爸爸，是很难过。但是你有关心你的，有好朋友，我也可以是你的朋友。你要是难受委屈，就来找我，课外来找我都可以。不要憋坏了，晓得不？”

孙羽点点，心里腾起一勇气，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心底隐藏着的巨大羞涩超越了恐惧，让他半天吐不出半个字来。

孙老师看孙羽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暗暗同着，拍拍男孩的背道“没关系的，等你想找我聊的时候你再说。老师不会你，会等着你来谈心，好吧？”

“谢谢孙老师”孙羽轻轻抽泣了下

“没事儿。也不早了，你先回家吧。上次和你沟通以后，听说你还挨了一顿打。你也是关心你，对你充满希望，看你变化太大失望了才这样。你不要和你怄气”孙老师帮孙羽整了整衣领。

“我知道”孙老师的手指擦在孙羽下颌上，传来体的温热。孙羽突然很喜欢这一丝热度，有些渴望肌肤的接触。

孙老师笑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仿佛听到了孙羽的心声，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脸蛋。“你先去吧”

“嗯，老师再见”孙羽捏着手里那两张纸巾，微微鞠了个躬，转身慢慢走出了办公室。

学校里一圈梧桐树的树叶都已金黄，偶尔几片树叶飘落下来。自行车棚里已不剩下几辆车，孙羽脚踩着枯硬的落叶，听着脚下传

来的咔嚓咔嚓叶片碎的声音，缓缓推动自行车。风轻轻吹过，胸那团灼热缓缓散开。

“毛！”远远的，一个童声传来。

“毛，叫你呢！”童声又响起，位置更近了些。

“孙毛，怎么不理我？”童声渐渐靠近，孙羽楞了楞，感觉那声音是冲自己过来的。于是回一看，一个胖乎乎的小孩儿小跑着过来了。

“嘛不理我？”成成跑近质问道

孙羽火噌地一下上了“你叫我什么？”

“毛啊？还是叫你孙贼？”成成满不在乎道

“你他妈找打？”孙羽把自行车往旁边一推，一把揪住成成的领呵斥道

“你动手试试？”成成冷笑道“叫你毛又怎么了，我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你不是孙羽嘛，羽毛不就是鸟毛，不就是毛吗？还是你更喜欢被叫成孙子，以后改叫我爷爷？”

“你嘴给我放净点，别以为我不敢打你”孙羽拳捏得紧紧的，咬牙切齿道

“你打呗，你这会儿打完，待会儿在爹那还是要挨打的，到时候我要拿鞭子打你”成成鄙夷道“爹一段时间不你，你就得瑟了是吧？忘了以前被我打的时候怎么求我的了？”

孙羽气得浑身发抖，到底只能撒开手扶起自行车，咬着牙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不敢动手啊？记不记得该怎么叫我？”成成一脸得意。

孙羽狠狠瞪了眼成成，却还是点了点。

“那你不叫？”成成坏笑道

“这是学校！”孙羽怒气冲冲道

成成看看周围，摊手问“周围又没，你怕什么？叫啊。”

孙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