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凝霜(70-74)

“还想再一次的，看来今晚没戏了，罢了。”苟雄心想着，看着师娘已然睡去，便摸着两颗柔软滑的大，将师娘抱进宽阔的黑毛胸膛中，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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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卫州滋阳县。

官道之上，车辚马萧，往来者络绎不绝。青石板路被岁月磨得发亮，蹄声与木屐声织成韵。朱华毂的官轿前呼后拥，皂隶们腰悬铜锣，喝道声惊起檐下雀鸟；驮着丝绸茶砖的商队逶迤而行，骡铃叮当间，掌柜摇着算盘与伙计低语。挑夫赤膊扛着粮袋，汗珠坠在石板上洇出色痕迹；书生背着竹箱，墨香混着书卷气，望着路旁驿站的酒旗出神。江湖客腰佩长剑，衣角翻飞掠过摊贩，引得卖炊饼的老汉急忙护住竹匾；僧尼手持锡杖，在暮色里缓步前行，铜铃轻响惊散了路边觅食的群。

而官道两侧的泥土地上，流民的队伍也如灰色水般涌动，和官道上的各色群心照不宣的错道而行，一条官道，泾渭分明地隔离着雍州前线的流民和其他大兰百姓。寒风裹着沙砾，刮过面黄肌瘦的脸庞，褴褛的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似是无声的呜咽。老妪拄着半截枣木拐杖，每一步都似要将最后气力碾碎在土里。怀中襁褓里的婴孩早已没了啼哭，只剩青紫的小脸贴着她单薄的胸膛。身旁少年伛偻着背，肩上绳索勒进里，拖着那塞满絮的木箱——箱底，还压着半块硬如石块的冷饼。一些流民们蜷缩着，在恐惧与饥饿中瑟瑟发抖，不知前路何方，只盼着那遥不可及的太平年岁，能如春芽，从这荒芜生的裂缝里悄然生长。

一路走来，我已看过太多这样的景象。大兰百兆百姓，每生生死死，莫说边境的百姓，即便是远离边境的州郡，近年来民生亦是趋艰难。可谓春犁晓，野老扶羸牛于瘠土，汗滴未土，已被旱风蒸作尘。秋收时，

衙役鞭声催租急，谷场新粮尽官仓，稚子抱空瓮，目望灶冷烟稀，唯见寒霜覆茅檐。挑夫踏碎三更月，肩挑百斤穿街巷，布鞋磨尽血痕，换来糙米仅半碗。织娘机杼响彻宵，指尖茧厚如树皮，锦缎成衣侯府，自身犹着补丁衫。烽烟起处，闾巷尽成废墟。百姓负老携幼，蓬垢面行官道。稚子啼饥失母抱，老妪咯血倒荒丘，白骨曝野无收，唯有寒鸦啄残阳，悲风卷絮，流民如飘蓬。

我倚靠在苍树下，斗篷下拉遮着伪装过的脸庞，与往返的流融为一体，无在意。卫州与凉州雍州付州明京接壤，与凉州共同成为雍州的直接后方，因此也是流民官军众多。

“看这么多当兵的，估计雍州又要出大事了。”旁边歇息的几个汉子看着来来往往的官军议论道。

“别多想了，朝廷说了，是将南方卫所的军队调至雍州换防。”

“老子不信，这个时候用南方军队对厉国大军，不是自寻死路吗？”

“大兰边军除了忠毅军、忠武军和少数几个卫所，哪还有能打仗的，早被当官的霍霍完了。”

“听说大将军正在演武，也许就是要趁此机会把南方卫所拉过来练练，看看有无可战之军？”

“希望如此吧。看看这些从雍州来的流民，真是可怜。”

“你别可怜他们了，或许不久咱也和他们一样。”

“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说哥几个，听说了如今最大的江湖流闻么，天雪阁凝霜仙子一一剑独战兰灵派五位长老啊！”

“当然听说了，整个武林，只要混江湖的，谁不知道。听说五大长老的合力一击被凝霜仙子一招月陨天殇就给了，凝霜仙子真是神啊！”

“我还听说凝霜仙子一掌就把章武皇帝赐给兰灵派的铜鼎给震塌了。我要是凝霜仙子一半的修为，还不是想什么就什么，哈哈。”

“就你，还凝霜仙子一半修为。你这辈子能有仙子修为之万一就算了不起了。”

“不过凝霜仙子也够护犊子的，说谁要是杀了那个赵，赵什么来着，赵埙，她就诛谁的全族。”

“可惜凝霜仙子居然嫁给了凉州那个什么苟雄，真是白璧蒙尘、彩凤随、玉簪落泥中。”

“凝霜仙子自有凝霜仙子的考量，你可惜个什么劲。”

“唉，俺这辈子，要是能碰一下凝霜仙子的小手，那死也值了。”

几个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你们几个说啥子哩，说给老子听听

来？”一个粗犷地声音突然传来，听起来就是个莽汉的声音，不过我听着有一丝耳熟。

“这位大，我们几个随意闲聊闲聊。”

“听你们一会聊军国大事，一会又念叨凝霜仙子的，老子很是稀奇哪。”

“大，我们就是几个跑江湖的，哪敢议论什么军国大事。告辞，告辞。”

几个稀稀疏疏地走了。我发觉这个所谓的大离我越来越近，似乎在仔细观察我。我心中一丝不宁，伪装成如此，难道会在这卫州滋阳县被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