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红妆(7-13)

荷花酥，细细咬下一角，刚想吩咐杏儿添茶，忽听门外一声：

“竟然这么吃荷花酥了？”

她一愣，抬，就见湘阳王身形挺拔地立在门，衣袍掠风

，一双眼正静静地看着她，象是早已站了好一会儿。

她下意识把酥放下，略有些慌：“……见过王爷。”

湘阳王缓步而，目光扫过桌上的点心，语气平淡，却含着几分探究：“什么时候改了味？本王记得桂花糕才是你的心好。”

宋楚楚心中一跳，指尖微微收紧，脸上却强撑着笑意：“前几忽然尝了，觉得……也还不错。”

“是吗？”湘阳王站定，语气仍是云淡风轻，目光却不容闪躲，“还是说，你听说江娘子喜欢，便先来一步？”

宋楚楚的脸“唰”地红了，象是被当场揭穿了心事。她咬唇不语，一时无话可辩，眼神浮动，羞窘中带着几分恼意与倔强。

湘阳王垂眸看她，忽然伸手，拈起那块被她咬过的酥子，轻轻咬了一，低声道：“不过这般酸意重重的滋味，倒是更适合你些。”

语中似笑非笑，仿若戏言，却字字铿锵，象是将她的小心思一刀挑开，无处可躲。

“妾才没有……”她声音微颤，却还是嘴硬。

湘阳王站定片刻，忽然俯下身，声音极轻却带着压迫：“本王知你为何如此。你不安，心里不平，”他顿了顿，语调转为清冷锋利，“然，这些小动作，本王不许。”

他说得不重，却让宋楚楚如坠冰窖，气息一滞。

她正想辩解什么，却忽然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整个被带他怀中。她惊呼一声，鼻尖触到他胸衣襟，熟悉的沉香扑面而来。

“谅你府时尚浅，本王便宽你这一次。”他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低沉而压制，“记住，不许有下次。”

宋楚楚一动不动，只觉他怀抱宽厚而炽热，与他话语里的冷硬截然相反。她被这种反差激得心跳如鼓，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忽而松手，转身欲离，却在踏出门前停下脚步，意味长地丢下一句：“桂花糕明便送来，省得你再为了点吃食闹心，失了体面。”

说罢，他转身离去，衣袍翻起一阵微风。

她怔怔地望着那块被他咬过的荷花酥，心中五味杂陈。这王府里，连她藏得最的一点小心思，也仿佛早已被他看穿，无所遁形。

第八章 狐媚手段

自江娘子回到湘阳王府后，府中上下皆隐隐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

尽管湘阳王并未表露偏，但“谁更得宠”的话题仍在下间悄然传播，成了间话里最热闹的谈资。

“你们没看

到王爷每次和江娘子一起时的笑容吗？江娘子的地位，哪是旁能动摇的。”有资历的老嬷嬷在膳房低语，语气笃定。

“话不是这么说。宋娘子如今也不同了呀。王爷命教她绘事红，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李嬷嬷都对她客气几分！”年轻些的侍不甘示弱地反驳，她们更倾向于新晋的宠。

议论声越来越放肆，竟连在主子的主屋中也胆敢妄言。

“你看那宋娘子的眼睛，会勾似的。有说她就是用了狐媚手段来勾引王爷！”一名侍边修剪一株色的蕙兰，边压低声音。

“什么狐媚手段？”另一名侍好奇凑近。

“我听说……她初次见王爷便……以服侍……”

“什么？！”那侍惊得一手掩唇，瞪大眼睛。

“当然是这样啊。要不然为什么她屡屡犯错，王爷都包容——”

“王府何时到你们妄议主子了？”

一道冰冷的声音自廊下传来，语调不高，却如寒霜乍降，瞬间冻住了整个院子。

二一惊，齐齐回首，只见江若宁身披月白长衫立于门边，眉目清冷，神色淡漠，却比怒火更让胆寒。

她慢步走，目光扫过两名跪倒在地的侍，声音不疾不徐：

“在雅竹居，妄议王府主子、污清誉，你们当此处是市井茶铺，还是青楼风月？”

两已吓得脸色苍白，中只颤声求饶：“娘子恕罪……婢知错……”

江若宁却未多言，只轻声吩咐下：“去罚她们跪柴房半。今之事，从此莫再提起。”

语罢，回身拂袖而去，留下一院死寂。

江若宁回至内室，灯影摇曳，茶烟氤氲。贴身侍春华替她褪下外衫，眉微蹙，小声劝道：

“娘子别为那两个下动气……只是一派胡言，说得难听罢了。”

顿了顿，似难掩心底好奇，又压低声音道：“但……婢倒是听说，宋娘子初见王爷那夜，确实……以承欢。”

江若宁冷声打断：“够了。”

春华一惊，赶忙低：“婢失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