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裂缝像条扭曲的蜈蚣,从墙角一直爬到灯罩旁边——他已经盯着看了四个小时。
手机就放在枕边,屏幕每亮一次,他的胃就抽搐一下。 物业工作群的消息不断弹出,每次震动都像警笛般刺耳。 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老李警惕的望向门
。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他肌
不自觉的绷紧——是钥匙开的,不是警察
门。
“哟,在屋呢? 还以为你出去了。”老杨拎着食堂打包盒进来,制服搭在肩上,“你吃饭没? 我打了几个
包子,吃不?”
他把塑料袋搁在床
柜上,油渍立刻在木板上晕开。
老李没动。
他又凑近看了看老李的脸:“咋了这是? 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没事。” 老李声音哑得不成调,“天热,懒得动。” 老杨的视线扫过老李脏兮兮的裤子,又移到床
那团褶皱的卫生纸上,露出了一脸猥琐的笑容,摸起桌上老李放着的烟盒,抖出了两根。
“等急了吧? 刚下班,歇会,“老杨把烟塞到老李嘴里,打火机的火苗映得两
脸庞忽明忽暗,”吃点东西,养好
神,等天黑了点再去……”
“去哪儿?”
“舒心阁撒,新开的,上午不是跟你说了么。” 老杨嘿嘿的笑道,“全是新来的妹妹,嘿嘿……”
老李猛地呛住,烟灰抖了一身。
“激动啥? 搞得像第一次去这种地方一样。”老杨拍着他后背,手掌厚实得像块砧板。
老李翻了个白眼,他现在都慌死了,哪有心思去那种地方。 “你自己去吧,我今天没心
。”
“真的假的?”
老李把身子侧了过去,一句话不想多说。
老杨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坐了过来,“咋了嘛,身体不舒服啊?”
“没得事,”老李推开了他伸过来摸额
的手,“你赶紧吃,吃了出去,让我一个
躺会。”
“行了,不就是被投诉罚了点奖金嘛,别想了,待会我给你找个年轻的妹妹,好好放松一下。”
今天算了,老李把烟摁灭在罐
瓶里。
“拉倒!你睡吧。”
看他确实状态不好,老杨也没多纠缠,跟着把烟
按进了他那个罐
瓶里,拿起袋儿里面的包子,吃了起来。
晚上,一个
躺在
宿舍里的老李实在忍受不住这种心理上的煎熬,思索再三,摸起手机,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翻出小区业主大名单,顺着21栋的户主信息资料,找到了苏婉柔的号码,给她编辑了条信息。
“苏老师,我是物业的老李,对不起,今天发生的这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冲动,我禽兽,我罪该万死,希望你给我一次机会,原谅我,好吗?”
编辑完,他犹豫了半天,才点下了发送。
发送完后,心突然跳的厉害。
丢下手机,又摸出了一根烟,下了床,在屋里踱来踱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复。
他想不通,又给编辑了一条:苏老师,我知道你很难原谅我,真的希望你能给我一次机会,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老李。
这条信息过去,还是没能得到回应。
老李快碎了,苏婉柔的沉默,让老李感觉更慌。
他快崩溃了,发出了第三条信息:苏老师,你在吗?给我回个消息好吗?
终于,对方回了。
“你等着坐牢吧!”
老李的指尖瞬间凉得像冰。
他疯狂的编辑着信息,一条一条的道歉,忏悔,求原谅,内容如出一辙,不停的发送。
可对方再也没有回过了。
这一夜,是老李有生以来最煎熬的一夜,一整晚几乎都没怎么合眼。
迷迷糊糊闭上眼没多久,手机闹钟就响了。
六点半,是老李工作
时每天固定起床的时间,因为七点钟,他就得到岗。
老李踩着点冲进物业办公室时,周莉的高跟鞋尖正在地板上敲出密集的鼓点。
真会卡点啊。周莉的新做的水晶指甲在签到表上轻轻一点,留下个月牙形的凹痕,昨晚做贼去了?
老李的喉咙动了动,没出声。
他眼底布满蛛网般的血丝,下
上的胡茬像层青灰色的霉斑。制服领
歪斜着,第二颗扣子不知何时崩掉了,露出里面发黄的汗衫领子。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
。
老李缩进最后一排的塑料椅时,椅子腿在地面刮出刺耳的声响。 前排的老杨回
瞥了他一眼,被老李这副模样惊得挑了挑眉——活像见了只从坟地里爬出来的野鬼。
上个月第三起外卖车刮蹭事件!
周莉的激光笔在投影幕布上戳出个红点,正中外卖小哥
盔上的公司,从今天开始,所有外卖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