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弄色(9)

致的画舫停泊在岸边，船娘撑着油纸伞站在船，微笑着朝我们行了一礼：“二位要乘船游湖吗？湖上风景正好，如今已春，烟波如画，正是最美的时候。”

小枝连连点，欢快地跳上了画舫，回看着我：“公子快上来！”

我轻笑着踏上甲板，画舫轻轻一晃，船娘稳稳地撑起竹篙，画舫缓缓驶湖面，驶向那一片烟水浩渺的天地。

画舫驶湖中，湖面顿时开阔起来，岸边的柳树被远远甩在身后，湖心的水色如镜，映照着天空的云影。轻舟穿行其间，湖上行三三两两，或在画舫上听曲品茗，或在小舟上垂钓静坐。

有几只小船上载着卖花的小贩，他们撑着长篙，在湖上缓缓游，船满了各色的花束，红的如火，白的似雪，微风吹来，满湖都氤氲着淡淡的花香。

小枝趴在船栏上，眼睛亮亮的，满脸惊喜：“公子，你看那边，好多花船！”

她指着不远处的一艘小船，那是一个卖莲花的小贩，手里捧着几枝刚摘下的新鲜莲花，在湖面上兜售。

她回看向我，眨了眨眼睛：“公子，我们去买一朵吧？”

我失笑道：“你喜欢便买。”

船娘微微一笑，熟练地纵画舫靠近那艘卖花的小船，小枝伸出手，从船贩那里接过了一朵洁白的莲花，莲瓣上还带着晨露，她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不释手。

“公子，这花送你。”她抬笑盈盈地看着我，将莲花递了过来。

我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接过，望着她盈满笑意的眸子，心莫名浮起一丝暖意。

湖风轻拂，吹了她额前的几缕碎发，她抬手将它们别到耳后，露出一截莹白的耳垂，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地址w?wW.4v?4v4v.us

这座湖，确实让沉醉。

画舫轻轻摇晃，顺着湖心缓缓前行，四周的烟水如画，一层薄雾笼罩在湖面上，让恍若置身梦境。

小枝趴在船栏上，手指轻轻拨弄着湖水，微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整个显得比往常更加安静。『发布邮箱 ltxsba @ gmail.com』我坐在她身旁，看着她微微低垂的眼眸，目光沉静。

过了一会儿，她轻声开，声音仿佛融进了湖面的微波之中：“公子，你可知，我以前并非生来就是丫鬟。”

我微微一怔，侧过看向她：“哦？愿闻其详。”

她嘴角微微扬起，像是带着一丝自嘲的笑意，望着远方的湖光天色，轻轻道：“我原本是平常家的子，家中虽不富裕，但也能平安度。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掩饰不住的落寞：“家道中落，亲一个个被迫离散，我一个小姑娘，又能去哪里呢？最后，被贩子卖到了

沈家，成了小姐的丫。”

她停顿了一下，嘴角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不过，小姐待我极好，待我如亲姐妹一般，哪怕我只是个丫，从未让我受过半点委屈。沈府虽大，但有小姐在，我也觉得子并不难过。”

我轻轻点了点，静静听她说下去。

她顿了顿，眼神有些飘远：“可惜，好景不长。沈家很快遭逢大难，我和小姐被一同卖到了瑶香阁。”

她轻轻吐出一气，语调听起来平静，仿佛是在讲别的故事：“虽然进了青楼，但瑶香阁终究不是普通的烟花之地，苏青瑶是个聪明，并没有迫小姐接客。我也留在小姐身边，照顾她，陪着她。子虽然清苦，但至少，我们还有彼此。”

她说到这里，轻轻垂下眼睑，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柔：“只是小姐心里放不下，她一直想弄清楚沈家遭遇的真相，密函、东都沈家……都是她一点一点查出来的。她知道自己的力量有限，便想寻求外援。”

小枝回看了我一眼，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正巧，她听说瑶香阁的苏老板认识一位‘有本事’的，或许能帮她。”

我微微挑眉：“所以，她便让我帮她查？”

小枝点了点，眼中浮现一抹复杂的绪：“其实小姐一开始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可后来她见到公子，发现公子与那些江湖中不一样，医术高明，气度沉稳……更重要的是，她觉得，公子是个值得信赖的。”

我微微一笑，低声道：“所以，她将你送到我身边？”

小枝点了点，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声音轻柔地道：“是啊。她说，‘小枝是我的家，我不能陪着她一辈子，若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她能有个真正值得托付的。’”

她说完这句话，顿了顿，目光低垂，像是陷了回忆之中。

湖上的风吹过，小枝微微缩了缩肩膀，轻轻靠在我的身边，声音低低的：“公子，你可觉得我傻？”

我收回目光，望着她致的侧脸，轻轻叹息了一声，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柔和：“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