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男人(4)

改变。他定近宿舍时，我注意到他脸上带着微笑。昨天早上刮的胡须略微长长，肌肤也因为彻夜工作而透露出倦意。额上冒出汗水，可是脸颊却显得疲乏燥。他彷佛咬若衔在嘴里的香烟，扬起单边脸颊。

“要糖果吗……”

“嗯！”

我跃下水泥围墙，踏着飞散的积雪直直奔向淳悟。淳悟伸手进塑料袋里，拿出糖，他盯着糖好一会儿，然后低下看着我，再次仰起单边脸颊。突然像是用利刃刺穿般，他粗鲁地将糖塞进我的嘴里。由于我的嘴张得开开的，糖就顺着爸爸的意图，直塞进我的嘴处。我用舌舔吮着糖，淳悟握着糖，眯起双眼观察似地俯视着我，

然后轻轻闭上双眼，手指缓慢放开糖。他伸手将衔在嘴里的香烟夹在指问，眉宇问皱起纹路，伴随着叹气缓吐了一烟。我知道他很疲累，因而担心地凝神仰望爸爸。终于，淳悟恍若大梦扨醒般睁开眼睛，眼下泛出些微皱纹低看我。

“…………我回来了，小花。”

嗓音低沉而甜美。

“欢迎你回来，淳悟。”

下一瞬间，有锐利的视线投向我的背后。我这时才想起，大盐先生正注视着我们。

眼神和声调为之一变，淳悟吐着烟故意用说教般的吻说：

“不要吃太多零食，小花，会吃不下晚饭的。”

二浮悟真是的，刚才明明是你给我糖的。”

“那不一样。了，我马上来煮一什么吧。”

他不时偷瞄着大盐先生，并踏着雪地离开。在轻轻行了一个礼之后，走过他身旁。

“学校呢？你今天早上应该没有迟到吧。”

“我没有迟到喔。因为第三学期很短，马上就到要考期末考的时候了，我有很认真地上课抄笔记呢。”

“这样啊。”

“我还有去参加社团，所以刚刚才回到家。还有啊，爸爸……”

——喀擦！

快门声响起，闪光登亮起一道白光。

两同时停下脚步，我们视线偷偷会，我不安地抬起，淳悟则衔着香烟像在说不要紧般朝我点点。我松了一气，鼓起勇气做出天真的笑容，跟着淳悟回望向大盐先生。

大盐先生拿着银色相机对准我们，嘴角愉快地透出笑意。

“两都笑一个吧。”

我和淳悟像表示莫可奈何般，露出既害羞又开朗的笑容。

淳悟从嘴边拿开香烟，烦躁似地粗鲁扔进雪地里。火红的星光隐没在积雪里，发出细微的熄灭声。前一刻仍燃烧着明亮火光的烟，下一秒便熄灭焦黑。淳悟显得十分疲累而不耐，尽管脸上在笑，但我知道他实际上心很恶劣。

两个并排着注视着银色相机，同时加脸上毫无一丝霾的笑容。

“大盐先生，要拍得漂亮一点喔。”

我笑着对他那么说，并在内心祈祷。

希望照起来能像一位幸福的儿，希望那台银色相机不会照出任何异样。

大盐先生按着快门，哼歌般地说……“笑一个，笑一个来看看吧……”

闪光灯再次亮起。

太阳沉在大海反向那有着苍郁树林的险峻山脉下，余晖更加浓。冬天的纹别天黑得特别早。我们面向着夹杂片片雪花，宛如飘下只只白虫的黑暗，大盐先生挥着手渐行远去。我抬看向淳悟目送大盐先生离开的侧脸，那里已经不带任何笑意。只看得见令战栗的不悦，还有森的光芒。

我们牵着手走向宿舍，我用项链上的钥匙打开了门。

“晚饭呢？”

“首先得要洗米啊。”

“爸爸，你感觉好像很困耶……”

用邻居可以听见的开朗，我雀跃地说着并走进门。

北国的房舍为了遮挡寒气，门和窗户都打造得十分严实。一旦关上沉重的大门，便听不见外面的风声。冰冷的寂静包围着我们。外界的一切顿时整个被抽离，仿佛只剩下两个存在一般。

当我伸出冰冷的手指欲打开灯之际，淳悟从背后紧紧抱住我。他像是一个庞大影子般从上方覆盖而下，伸长了手臂，湿冷的手掌从上包住我正打算按下电灯开关的手指。我像是被图针刺到似的，手指陡然停在半空中。

我一动也不动，因为感到幸福而无法动弹。

绪恶劣时的爸爸，会像是抱着玩偶的小孩般用尽全力抱着我。

“你的身体很冷。”

耳畔传来低沉的声音。

“你不需要特地在外面等我，小花。”

“爸，很痒呢。”

他只要说话，吹拂在耳边的气息便会摇动，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喔，会痒啊？”

在他手臂的环抱之下我轻轻转过身，将脸埋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