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两棵各自生长在盆栽里的贫弱树木,因为放得太近,导致到中段开始相互纠结,变成像是一棵树般往上延伸。也没有经过修剪,甚至由于过多的枝叶、花朵及果实而失去生气,两棵树木都变得
瘪瘦瘠,看不出是哪方在支撑哪方,互相觉得困扰吗?互相需要彼此吗?那是多么怪诞的姿势。我完全不了解那幅画好在哪里,但是菜穗子很喜欢,站在画前久久不离。
我凝望着面前小花和淳悟先生紧密的身影,开
问了一个在意的问题。
“淳悟先生,有在从事什么工作吗?”
“什么也没有。”
“咦?”
听我的响应,淳悟先生感觉滑稽似地笑了出来。我的惊讶似乎很奇怪,他拿着香烟的手也在发抖,烟灰看起来随时会掉在榻榻米上。淳悟先生微微抖动着肩膀说:
“以前待在北方的时候,我是做像公务员的工作。”
“咦?”
“你的
生还真是常有惊奇呢,一直咦个没完,咦、咦。”
他模仿着我,兀自抖动着肩膀。不过他似乎只要没有恶意地笑,便会异常地令
感觉亲切,拥有消泯恐惧的魅力。
“公务员啊?”
“是啊啊,来到这里之后,我从事比较简单的工作领
薪,在这家伙短大毕业之前的开销都不少,所以我非得工作不可吧。”
“呃,嗯。”
“短大一毕业,这家伙就自以为是地开始出去工作,所以我们就
接了。”
“
接?”
我张大双眼反问,淳悟先生再次玩笑般地模仿我。他瞪大眼珠骨溜溜地转着。
“对,
接工作。因为我已经累了,已经累到不行了。”
“怎么会,她是
孩子耶。”
“
接、
接……”
淳悟先生喃喃自语着,睡着的小花扭动着身体想要抱得更紧,于
是伸出了手环抱住淳悟先生的膝盖。
“小花会买面包回来放,然后也会在这里留一张千圆钞票当作香烟钱之类的。”
他拿起放在茶桌上烟蒂堆积如山的烟灰缸,钱似乎是夹在下面。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喔……)小花梢早前的低语,再次浮现在我心底。
(因为亲子比谁都还要重视对方……)不安的
绪顿时充塞整个胸
,我小声地问:
“那么你每天都在做些什么?”
淳悟先生模仿我的眼神,再次转动眼珠并叼起香烟,视线突然变得游栘不定。
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后,我发现他是在看我从刚刚一直靠着的褪色壁橱拉门。
眼神相当空
。
“……每天都在后悔。”
淳悟先生如此低喃,然后奋力地吸了一
香烟。他阖上双眼,小
地吐出夹杂叹息的长长灰色烟雾。
风雪挤压窗户玻璃,看起来好像要朝房间打进一个大凹
一样。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时值半夜,在电灯关掉之后,由于没有地方可睡,我只好在地板上缩成一团闭上眼睛。我在黑暗中拿出了手机,确认第一班车的时间。因为看见菜穗子传了简讯过来,于是我便如同往常回以问候。
突然问想起来,于是我便补充上你还记得在那次画展看到的奇怪画像吗?这样的问题。
我盖上手机,闭起眼睛打算睡觉,又感觉到有什么在黑暗中亮着,原来是淳悟先生的香烟。伸手触碰便会感到炽热,遥远又微小的烧灼……我闭上了眼睛。
忽然间,我察觉到房间的怪味更浓了,这让我心神不宁。做了好几次不愉快的梦,我因而惊醒过来。感觉似乎听见小花甜腻的笑声,一睁开眼睛,淳悟先生和小花在窗沿处贴近彼此的脸,小声笑着
谈些什么。我看见她高兴地露出微笑的侧脸,内心闪过一
暗的兴奋。片刻过后,房间再次恢复安静,我超身想要定去厕所,伸手打开拉门,但我似乎搞错方向,误将壁橱的拉门拉开。正苦笑着打算关上拉门之际,黑暗中却发现视线对上了什么东西。
我是在睡梦中吧。
因为有
在那种地方很奇陆……
我想我看见的,是这天晚上在拘留所前定下出租车时,与我擦身而过、额
上有颗黑痣的男
。那个穿着西装约五十岁的壮硕男
,坐在壁橱内瞪大双眼,脸因苦闷而扭曲。他全身彷佛淋过水般闪着光芒,瞪大的双眼像是在看着我,但他应该不是在看我,而
是无神地仰望虚空。我仿佛被蛊惑而伸出手,明明应该是摸到西装的领子,触感却是滑溜冰凉,我这会儿才发现,这个男
不是全身被水淋湿,而是被类似塑料的东西罩住全身。
气味再度稍稍增强,腐败又满布尘埃、酸臭的诡异气味……
(那个在躲藏中度
——)我忆起那个诡异的自言自语。
我悄悄关上拉门,昏沉恍神地呆站在原地。刚刚在拘留所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