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折腰(15-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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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紧闭着的双眼落下了两行热泪，顺着眼尾，落了乌黑的鬓发中。

良久，一声轻叹在室内响起。

沈衾伸出手替他抹去颊边的泪痕，指腹在肌肤上轻轻摩挲：“乖乖听话不好吗？非要吃这么多苦。”

齐彻似是感觉到颊边的凉意，呼吸顿时有些紊，侧过在那手上贴了贴。

“沈大，药煎好了。”外传来常宋的声音。

沈衾应了一声，准备抽回手，却被齐彻一把抓住。

“别走……”

看他紧闭着双眼，眉紧蹙，身子微微发抖的样子，怕是还未从梦魇中醒过来。

“拿进来吧。”沈衾在榻边坐下道。

常宋端着药，低着走了进来，他对这位捉摸不透的沈大一向是又敬又畏，别说沈衾了，就连她身边的寒蝉都够他吃一壶了，成天见面了就是鞍前马后、姐姐长姐姐短的。

此时他那更是恨不得低到汤碗里去，但余光还是不免瞥见了齐彻似乎正抓着沈衾的手，端盘的手抖了一抖，好在沈衾没有注意他，他便赶紧把盘子放下退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齐彻终于醒了。

一睁眼，他就看见沈衾坐在他身旁，靠在床沿边，闭着眼似乎是睡着了。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柔软触感，他目光一转，看见自己正抓着她的手，登时一怔。

这一刻，他心里那些愤怒和委屈忽然就消散了，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的，是不是有点太好哄了，可是他再想生气，却是怎么也气不起来了。

都怪她，都怪这个，她怎么能做到那么平静，怎么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又想起了先前问那老的话。

“前辈，你跟她到底什么关系？”

那老明明知道他说的是谁，还故意装傻：“她？她是谁？”

齐彻默了默，不理会他的戏谑，又道：“你们很早就认识么？你一个江湖中，她又久在宫中，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那老笑了笑：“小子，我们的确很早就认识，不过……谁告诉你她一直在宫中的？”

“她在你这个年纪，就已名振江湖了，不然你以为闻名天下的十二武陵客，怎么会甘心蜗居在你身边？”

“只不过后来，她选择了与江湖截然不同的道路，走向了吃不吐骨的皇城。”

齐彻没有说话，时至今他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那个。

而这种不了解，让他感到心慌。

“前辈……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

“那丫是个奇才，在小小年纪便能展露出不可视的锋芒，后来……后来我们见面得越来越少了，今这一面，我发现她又变了，变得愈发沉默、愈发坚韧、愈发……藏不露。”

“前辈，她以前……”

老打断他：“小子，三个问题已经问完，再问下去老夫可就吃亏了。你若是真的想知道，为什么不自己去问她呢？”

齐彻恍然回神，目光投向烛火下那张阖着眼的脸庞，长长的羽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影，眉眼间带着几分疲倦。

不料眼前安静睡着的突然开。

“终

于舍得醒了？”

齐彻一惊，顿时撒开手，蹭的一下坐起来：“你、你你装睡？”

沈衾缓缓睁开了眼，动了动有些发麻的手臂，准备起身：“不装睡我怎么知道谁明明醒了还故意不出声？”

齐彻面上瞬间跟火烧似的，看她要走，又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儿？”

“跟殿下有关系么？”沈衾转看着他，平静道。

齐彻看她脸上永远不变的淡然神，顿时心火起，手下的力道骤然加大，仿佛积蓄一天的怒火都要在此刻发出来。

“怎么跟我没关系？！是谁把我搞成这样的？是谁害的我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齐彻越说越气：“本殿下特意提前一个月筹备的烟花盛会，旁眼求了几年都不见得能看一眼，先生却连赏个脸出宫都不肯！真是好大的架子！”

室内沉寂良久，只有齐彻浓重的呼吸声。

沈衾看着他满面通红的样子，眨了眨眼睛，开道：“我去拿药。”

齐彻瞥见一旁桌上放着的碗，动作一僵，撤回了手，将转过一边去。

沈衾拿了药递给他：“殿下，先喝药吧。”

齐彻看也不看：“不想喝！”

沈衾笑了笑：“殿下可没有告诉臣你准备了烟花盛会。”

齐彻转瞪着她：“告诉你了还有什么惊喜！”

“先生倒好，不给面子就算了，还安排常宋监视我，我身边哪个不是你的，就一个常宋你也要拉拢吗？！”

沈衾听了这话，目光一沉，笑容微敛，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