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黑(16)

地面上，带着一种碾压的力量感。顾凛的余光只捕捉到一个异常高大、宽阔得甚至有些压迫的黑色剪影从隔间移出。那的动作带着一种事后的慵懒和绝对的镇定，仿佛刚刚并非经历了一场强度可怕的“厮杀”，而只是随手解决了一点需要出点汗的小问题。

他看不清对方的脸，甚至没看清具体衣物。只留下一个清晰无比的印象：一个异常魁梧、肩膀厚实得如同一堵墙的壮硕身影，色的皮肤在光灯下泛着一层汗水凝聚后油亮的光泽。

那浓烈得如同实质般的、充满野蛮侵略和原始森林气息的雄荷尔蒙体味，随着那扇门的打开和男的走动，如同炸后的冲击波，瞬间在走廊里扩散开来，粗地冲进他的鼻

腔！这味道是如此熟悉又是如此令心悸，刚刚在那狭窄的隔间里，它曾几乎让他窒息！

顾凛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地贴在墙上，像一尊石雕，连指尖都不敢动弹一下。他听到沉重的脚步声朝卫生间的出走去。那个魁梧的黑色身影很快消失在大门。他甚至不敢回去确认对方是否走远，巨大的威胁感像冰冷的海水漫过顶——仅仅是近距离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就让他产生了一种作为低级生物面对顶级掠食者的本能的、生理的畏惧。

整个过程中，那个隔间里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道别，没有后续的呻吟，没有脚步声跟出来。门无声地开着，里面残留着无声的混。那个……她是谁？

恐惧和一种病态又扭曲的窥私欲，如同两条冰冷的毒蛇，缠绕上顾凛的心房。一个疯狂又令毛骨悚然的猜测瞬间跳脑海——那个刚刚承受了那等狂风雨般的激烈合、发出那般撕心裂肺惨叫的声……她的主，会不会……会不会也是这栋楼里的学生，甚至就在刚才那间教室？！甚至会不会就是……某个他认识的面孔？！

这个念像一团带刺的藤蔓，猛地绞紧了他的心脏！

“嗡嗡……”

就在这时，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刺耳的铃声紧随其后，在寂静空的走廊里异常响亮！顾凛狠狠吓了一跳，心脏猛地蹦到了嗓子眼，几乎腔而出！他手忙脚地掏出手机。

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子妍。

是白子妍！

一寒气瞬间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想到了那张照片，想到了那个魁梧黑影离去的方向，想到了那个无声地留在隔间里的“战场”……

铃声尖锐执着地响着。顾凛吸一仿佛混合着尘埃和那黑未散尽体味的冰冷空气，指尖颤抖地划过接听键，声音带着一丝极力掩饰却依旧明显的喘息和紧绷后的沙哑。

“……喂？妍……妍妍？”

“顾凛？”

电话那，白子妍清冷平静的声音传来，“下课了。你在哪？没看到你。”　　“我……我……”

顾凛咽了唾沫，大脑飞速运转，“刚才有点……不太舒服，跑……跑厕所了。”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卫生间大门，那个黑色的巨刚刚从中走出，留下的气息尚未散去。“你在教室吗？我……我马上回来找你！”

一阵短暂的沉默。

“不用了。”

白子妍的声音清晰的传

来，“你从厕所过来的方向不顺路。直接在教学楼正门汇合吧。”

她的决定如此自然、理。但顾凛的心却猛地往下一沉。从男/卫生间区域回到阶梯教室，和直接去教学楼正门，确实有捷径和后门的分岔。但……这是她惯常的体贴细致呢？还是一种刻意的……拉开距离？

“哦……好……好的！我这就过去！”

顾凛连忙应道，挂了电话。

教学楼正门前，午后的阳光依旧有些刺眼。顾凛找了个靠近大门内侧的凉角落站定，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死死地盯着通往教学区这边的通道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下课铃声早已响过，走廊里嘈杂的声逐渐散去。学生们抱着书本，三五成群地谈笑着从各个楼层、走廊涌向大门。顾凛在群中努力搜寻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时间变得缓慢而粘稠，仿佛过了很久很久。

一种焦躁的揣测像疯长的藤蔓在他心中蔓延。

那个黑离开卫生间到自己接到白子妍电话的间隔……

再到从教室走到正门需要的时间……

不应该这么久的……

他看着又一个陌生的面孔从远处的教室通道走出，汇流。

为什么还没到？

会不会……会不会她刚刚……就在那里面？！

这个极其荒谬、却又无比贴合刚才那个疯狂战场的念，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他的脑海！白子妍那冷静自持的面容，与隔间里那绝望崩溃的哭喊和随后那无声的狼藉惨状，在他脑海里疯狂地织、碰撞！

“不可能！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