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桃夭夭(23)

美儿看得有些痴了，玉眸无瑕，倒映着梅花落雨，恍惚中，想到了自己本。

‘我又该如何呢？’

想到自己，裴议梅内心微痛，一难以形容的滞涩与别扭反复作祟，若有尖刺扎在心，拔不出来，每次想到某些东西就泛起痛楚。

她不怪裴鸣杉、不怪许折葵、不怪何稻絮，她只怪自己，原本与很多种方式改变眼下的结局，却没有把握机会。

艰难平复心，她皱眉苦想片刻，也想不到什么摆脱困局的好办法，便打算求助祖师，希望老家能指点迷津。

……

寻常农家的田地中，一位身着简朴的老年正在认真锄地。

他戴帽，身穿麻衣，肌肤黄黑，手臂与小腿露在外面，皮略显瘪。五官硬朗，神饱满，胡须不修边幅，看起来邋里邋遢的，手脚行动格外利索，锄挥得沉稳有力。

直到给一小块田地都松了土，他目光外瞥，发现一位亭亭玉立的清丽美站在不远处，好像已经等候

自己良久。

“梅丫，你来了。”

老者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坐在地，拿起水壶简单地喝了两。

“说吧，找老家伙有什么事。”

“祖师，我想请教您，如何才能……”

“你心急了。”

老者目视远方，随手拽了一根狗尾，把茎叼在嘴里，打趣道：“是葵丫给你上压力了？还是你弟弟又不听话了？”

裴议梅暗道什么都瞒不过祖师，当即轻应一声，回答有些模棱两可。

“你们家的家事，老子管不着，不过你和葵丫的事，其实你相当清楚。”老者的语气慢吞吞的，“你能输得一败涂地，还不是因为那个书院来的臭小砸，那么生猛厉害，你们姐弟二联手而溃败是很正常的。”

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在裴议梅绪平静如水，一心求教方法，没有因此感到羞恼或愤怒。

“那臭小砸来得确实是时候，作为一个强大助力，你没有抓住机会将他拉拢，这才是你失败的根本原因。”

美儿专心聆听他的废话，耐心十足。

“另外你弟弟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切磋就切磋呗，在臭小砸面前暗暗嘲讽家书院圣子不行，可不得让臭小砸一直惦记着，要变着法儿地报复回去。”

老者轻笑，意味长道：“你不会以为，你弟弟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是一群吃饱了没事的普通弟子在随打趣聊天吧？”

裴议梅豁然开朗，旋即陷淡淡的惊惧之中，一双美眸好似杏仁，眼神惊骇而错愕。

“想明白就好。”

他及时闭嘴，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小曲，留给裴议梅静静思考的时间。

“既是巧合，也是必然。”她轻声感慨。

“是这样的，所以你输得也不怨。”老家一直没有回，却有无形双眼，将她反复变化的神色看得一清二楚。

“别灰心，你不是没有机会。那臭小砸只是因为种种机缘巧合，而帮了葵丫一把，他们两的合作也因此一拍即散，不会持续到第二场机缘试炼。”

老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起活用的锄，扛在肩上，轻松道：“你也别想着用什么好处来拉拢他，他可是什么都不缺。”

裴议梅跟在他的身后，静默不语，等待他能给予些许提示。

“不过你既然找到老子这里来了，老子便帮帮你，待会儿给你一样东西，你拿去当作报酬，臭小

砸绝对拒绝不了。”

推开简陋的木门，老者将锄放在角落，随意道：“梅丫，你站在原地稍等，老子去找找那样东西。”

说罢，他独自走进寝房，接着传来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

半晌后，老者皱着眉毛，挠挠，一脸尴尬道：“那东西大概蛋大小，黑不溜秋的，你眼神好，帮忙瞅瞅放在哪了。”

裴议梅轻轻颔首，仅仅一个侧目，就在窗棂前的小台子上发现了一块差不多的漆黑石。

“祖师，是那个东西吗？”

老者顺着她指向的方位看去，面色大喜，上前拿起漆黑石，放在手心细细观摩起来。

“没错没错，正是这个。”他眼神幽，眼中闪过晦涩难辨的古老符文，“这东西对臭小砸来说堪称绝世瑰宝，你且拿去，让他全力助你，拿下第二场试炼的魁首宝位。”

“祖师，就不能……”

“别太贪心，梅丫。”

老者的眼光宛如鹰隼，锐利而邃，令裴议梅闭不言。他再次低凝视手中的漆黑物件，似乎想到了什么，苍老面容闪过丝丝追忆与缅怀，随即不再犹豫，将东西扔给了后者。

不知怎地，瞧着她站在门手足无措的模样，老者蓦地将她与记忆中的一道身影重叠，竟是有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