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失明少年(文)

后推迟了一百五十年，如今又怎么会败在尊天神皇手中……

一念起，幽怨生。

老者琢磨着，自己死后必有神通大能推测天机，到时候这少年十有**会被发现，落太上教手中的可能‘’不小，与其白白便宜了对，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这时，老者发现罗丰没有离开，而是找了一块石，拍掉灰尘后坐下，不禁疑问道：“小娃儿，你还有什么事吗？”

罗丰不避讳，如实道：“老先生的命火将在两个时辰后熄灭，死者为大，我打算为老先生挖坟下葬，只可惜行动不便，立碑怕是力有未逮。”

老者愕然，他这边正怀着歹念要夺少年的命，

少年那边却怀着善念要为他下葬，若真正行了恶事，两个时辰后，堂堂的邪道巨擘，怕是要抛尸荒野，成为豺狼的腹中食了。

两相对此，饶是他千年道行，脸皮练得如铜墙铁壁，也不禁生出些许羞惭之意。

老者颇有些恼羞成怒的喝道：“小娃儿，你可知我是谁？血河滔滔，‘’尽天下，魔魂浩浩，咸归虚渊。老夫乃是归墟教的血渊老，手上命无数，冤魂如山，不知多少正道良善之辈被老夫吸了‘’血，毁去百年基业，化作一张皮鼓，老夫的一身罪业，倾泻无涯冥河也洗之不尽，知道如此，你还要为我挖坟下葬吗？”

罗丰淡淡道：“百年之后，不过黄土一抔，血渊老，与田间的锄禾老农，又有什么分别呢？”

听少年将自己跟田间老农相提并论，向来自负凶名的血渊老按捺不住，一怒意从心腾起。

然而他尚未发火，就听对方再度开：“何况，就算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难道他饮水是恶，吃饭是恶，打盹也是恶吗？我不在意善恶之名，难道老先生反而舍不下？

纷纷扰扰，不过浮云一场，是是非非，任由后评说。”

寂静，无声。

血渊老怔在原地，仿佛被术法定住般，一动不动。

片刻后，笑声发。

血渊老大笑起来，笑得泪珠涟涟，无可遏制，甚至用手捶地，全然失去了往看重的威严仪态。

“血渊啊血渊，亏你自负才华无双，开创血灵先河，看生死无常，鄙夷世庸碌，临到来，还是被死劫勾起了心魔，对一小辈生出忌惮杀念不说，反过来还被他化，当真是颜面丢尽，苟活世！”

哭笑间，血渊老身上散发出‘’阳两‘色’的光芒，如太极转动，灵‘波’‘’漾，蕴含无穷大道至理。

他竟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看生死玄关，掌握‘’阳奥妙，突了停滞多年的境界，臻至天八重，寂灭境。

罗丰坐在旁边，沾惹到不少生死法则，他虽然看不见事物，脑海中却浮现出一‘’阳回的大磨盘，阳为生，‘’为死，缓缓转动。

虽然突了境界，修为骤升，但血渊老早是将死之，他的死是已经注定的果，最多只会被延迟，并不会改变。

面对这种无奈的结果，血渊老却是释然一笑：“生死寂灭之道，不过如此。”

苦苦追寻的大道，一朝得悟，反而不稀罕了。

血渊老

看了罗丰一眼，道：“虽是机缘巧合，可老夫恩怨分明，化之恩，却是不能不报。”

他从怀中拿出一物，乃是一本无字古籍，只是残缺了一半。

“此书乃是太古魔‘门’镇道经文，虽只有半篇，仍是至极至高的证道宝典，可惜被佛‘门’大能以无上神通封印，神物自晦，现在便赠与你了。”

罗丰没有拒绝，将古书收下，用手细细抚‘摸’后，发现与寻常书籍并无两样，若非有血渊老的身份做担保，只怕要怀疑受戏‘弄’，当然若往好处想，却是不必担心遭遇怀璧之罪。

血渊老见他收下，又道：“要除剩下的封印绝非易事，老夫以血祭之法，牺牲千万生灵，尚且只污了它一半的禁锢，但若你能答应老夫一件事，老夫便帮你将剩余的禁锢全部除。”

罗丰脸上不见欣喜，就事论事的问：“何事？”

“有朝一你若得道，便帮我杀掉尊天神皇，以偿他使我陨落之恨。”

血渊老见少年脸上‘露’出踌躇之‘色’，知道他心中顾虑，连忙道：“放心，此事绝非让你去行恶，甚至恰好相反，而是要你去弘扬正道。嘿，不妨告诉你，这位尊天神皇实际上已被域外天魔取代，如今坐在天庭帝座上的只是一具傀儡，老夫正是因为无意间得知了这一秘密，才遭到他的豁命追杀。”

罗丰沉‘吟’片刻，答应道：“明白了，将来若有机会，我会进行求证，若事实真是如此，必还世间一个朗朗乾坤，替天行道，此乃我辈当为之事，无须前辈报答。”

他没有保证，倘若发现尊天神皇并没有被取代，自己会怎么做，拒绝报答，正是为了留有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