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他按捺不住，便将如何戏耍赤丹子，详细说了一遍与君舆听。

君舆沉吟道：“师叔为何要戏弄于他呢？”王平真冷笑道：“你以为长真门真存了什么好心来救咱们？他们既然能擒住那几个杀的凶手，揭穿他们嫁祸江东的毒计，为何一开始不出手阻拦？任凭九宸丹陵府的先杀我弟子，再杀那无辜灾民呢？分明就是要向我市恩，好叫我感激之下，投奔他们。”君舆不由摇了摇，轻轻叹了气，又听王平真说道：“赤丹子那么多废话，有一句话倒是说的很对。你可知道是哪一句？就是那句：良禽择木而栖！君舆，咱们自家，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过去自视甚高。但今一战，我才明白，师叔这点道行，恐怕尚不如你。九成山就象一块肥，四周虎狼林立，靠我是绝对保不住的。”他踱了几步，说道：“既然九成山必落于他之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找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君舆，我明就修书温小侯，向他投降！不不不，向他效忠！嘿嘿。”君舆吃了一惊，问道：“为何？你之前不是拒绝了他么？”王平真道：“之前我不知道他竟有如此实力。你看，晏无极只是他手下猛将中的一员，便这般了得，何况他本呢？今你也见了，他们得圣恩眷顾，什么事都有皇帝撑腰

。虽则我正教平妖有功，不受衙门约束，但如果得了官府襄助，无异于猛虎添翼。我辛辛苦苦在融州府经营了十数年，平里和刘大称兄道弟，可家一个圣旨压下来，再好的兄弟也提着兵过来拿你！与之为敌，不如为友啊。”君舆摇摇，说道：“师叔，这样做不对。”王平真道：“有什么不对的？”君舆直视他的双眼，缓缓道：“你心中若有道义二字，便知道有何不对。”王平真涨红了脸，忽然又哈哈笑了，正襟危坐道：“君舆，其实师叔委身事敌，乃是将道义的火种埋在心间。有朝一，天下都讲道义了，那个时候，我便在敌内部熊熊燃烧，摧枯拉朽，涤一切黑暗污浊。”君舆道：“这么说来，你明还是要写信向温小侯屈膝么？”王平真道：“我不地狱，谁地狱？道义的火种需要真正的勇士来保存。你还年轻，你哪里知道，忍辱偷生，难过舍生取义啊……”他沉痛的表尚未做足，君舆已转身出门去了。

王平真愣了一下，摇了摇，想道：你终究和我异志，幸好我没全部和你心！他把目光投向那墙上的地图，心中默拟着九宸丹陵府的势力范围，揣摩着温小侯的雄心与布局，他越看越明了，越看越心喜，忖道：将来如果真的得势，那我必是开国功臣！史书上名留千古，自然要比一个九成山的道要光彩得多了！

他兴致勃勃，见灯光暗了，又秉着明烛在那地图上细细端详，竟是一个州一个府的慢慢用指点着看过去。

他看了半天，又坐在椅子上思索给温小侯的书信该如何措辞，既要显得自己有诚意，又不能因被震慑而示弱，还要对之前的拒绝做出一番解释。推敲了半天，他才拟定了一个腹稿，不觉已经到了夜了。

王平真断肋处已用了青木符，但今受的内伤却未完全痊愈。他此时大事已定，心舒畅，登时想起秦妙蕊来，便吹熄火烛，朝他那娇夫的房中走去。

他走着走着，忽见前方黑暗中立着一。王平真吓了一跳，低声喝道：“谁在哪里？”那静静站着，却不出声。王平真看了几眼，轻吁了一气，擦了擦汗，说道：“君舆，你这么晚不睡，静悄悄站在这里做什么？把师叔吓了一大跳！”他边说边朝那走去，黑暗中寒光一闪，王平真全无防备，登时被一柄利剑贯穿咽喉。他双手捂住创，喉咙格格低响，两只眼睛几乎要凸出眼眶，死死盯着那。

那刷的抽回剑，侧身躲过鲜血溅。王平真砰的一声倒在地上，身子抽搐不停。那把剑在他身上擦了几擦，脚步轻盈，又渐渐隐黑暗之中。

王平真气管被血块所凝，呼吸愈来愈困难，眼前早已一片黑暗，心中只有一个念：好像不是君舆！夜凉如水，他胖大的身躯在地上抖了一阵，终于慢慢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