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笼罩自己全身。他心中大惊，慌忙抵挡。然而这一招“芥子须弥”最是奇妙变幻，于极微小处生出极宏大的剑意来，他雷公挡虽舞得急骤，那千百道剑气却如摧枯拉朽，轻易透，将他衣服皮斩得簇簇开，瞬间变成一个血。

那国字脸的汉子见使雷公挡的同伴坠下尘埃，不知死活。他大惊之下，运起神通，一式“大劫天剑”便要向君舆背心斩去。却见君舆倏地回身，左掌凝空一扣，他重剑招数才使出一般，竟全身僵硬，动弹不得。他满心惊骇，正要挣扎，君舆左臂一挥，那身子如陨石一般飞堕，重重撞在坚硬的地面之上，大剑也飞出五六丈远。他被摔得晕眼花，五脏移位，待要挣扎着站起来，顶百会上被君舆用剑柄一撞，登时补到，不省事。

那虬髯汉子右臂鲜血淋漓，掌中握着半截断索，怒视君舆，大声喝道：“你是何！敢突施偷袭？”

君舆提着王平真背心，将他给王宓照料，这才转说道：“若论偷袭，恐怕说的却是阁下吧！”

那虬髯汉子见到自己所带几十个属下一个个滚在地上，呻吟不止，灾民已被震慑，畏惧不前。他心中大惊：年轻一辈中有此身手者，定是周慕瑾！他怎么来了？当

真棘手的很！

他又回想君舆方才的招数，心中更是确定，便大声喝道：“九成山地处江南道，长真门何必来手？”

君舆尚未答话，只听一个说道：“说的好！你也知道九成山地处江南道，为何你九宸丹陵府又要来手呢？”

众回，只见一个中年道，手持拂尘，背负长剑，顺着山路慢慢走来。他戴金冠，脸色白皙，长须飘洒，潇洒自如。

虬髯汉子被他喝来历，反问道：“来者何？”

那哈哈笑道：“长真门赤丹子。”

王平真推开弟子，挣扎着对那施礼，道：“九成山王平真见过赤丹子道兄。”

那虬髯汉子顿时气馁，忖道：连逸尘真座下护法都来了，今之役，断无成功之幸了。

他见事已至此，索一把扯下身上的旧外衣，露出一身锦绣官服来。灾民这才发现领的原来是个将官，不由议论纷纷。赤丹子见状笑道：“怎么，阁下要拿官威来压贫道不成？”

那虬髯汉子知道若论正教中的辈分，自己比起赤丹子要低了不少，因此心中虽不愿意，却也勉强向赤丹子行礼道：“在下九宸丹陵府韩聘，见过赤丹子前辈。”

赤丹子见他以正教门的身份行礼，便受了他一揖，说道：“韩将军不镇守北疆，来我们江南道做什么？”

韩聘答道：“融州府大灾，特来救济。”

赤丹子说道：“那你不去救济灾民，怎么在这九成山大动兵刀？”

韩聘语塞，正在寻思如何答他。突然马蹄如雷，数骑奔驰而来。那山路险峻，但骏马竟如履平地，风行而至。及到近处，才见马上骑士衣甲鲜明，英武不凡。韩聘见到当前一骑，心中大喜，慌忙拜倒行礼：“末将参见云麾将军！”

君舆望向那云麾将军，只见他大约五十岁上下，一张长方脸，鹰眼锐利，须发浓黑，脸色虽然红润，额、眼角却见数道线条清晰的细密皱纹，如刀刻。

王平真却认识他正是云麾将军晏无极，温小侯手下得力的勇将，虽然此时双方敌对，他也只得一礼，算是打过招呼。

赤丹子看了晏无极一眼，毫不在意，仿佛来了一个不相的路一般，他继续追问韩聘：“你为何煽动灾民攻打九成山？”

韩聘见晏无极就在身旁，登时有了靠山，见赤丹子询问，便去看晏无极眼色。

晏无极不动声色道：“道长问你，你便如实答他。”

韩聘领命

，冷笑道：“九成山枉称正道。融州府如此大疫，王平真既然在此开宗立派，自然要造福一方百姓。可他不但渔利自肥，今还指派弟子杀无辜，此番作为，与妖邪何异？”

王平真争辩道：“我哪里叫弟子杀无辜了？此事实为污蔑！”

韩聘哼了一声，说道：“我微服暗访，恰好目睹！你若说我污蔑你，这里还有数百乡民，皆亲眼见到，你还想抵赖不成？”

他转向灾民，大声问道：“今九成山道士滥杀百姓，大家看没看见？”

众纷纷答道：“看见了！”

“正是九成山道造的孽！

”韩聘说道：“非是我煽动灾民，而是王平真伤天害理，激起民变，得而诛之！”

王平真额上冷汗嗖嗖而下，扭大声问道：“今布水弟子何在？”

然而众多弟子中，无应声。韩聘冷笑道：“杀凶手自然是藏匿起来了，此刻哪里会有答应，你又何必做戏？”

赤丹子叹了气，说道：“都死了，怎么能答应呢？”

众听到他话里有话，不由都将目光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