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他到底有没有良心？明知翩翩为自己而死，却不能为她守候一生，只短短的五年时间，就变心了？

所以，他不能原谅自己，用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打发如意出宫，用伤害新欢的方法来对自己撒谎，证明自己对旧没有变心。

玄熠缓缓站起来，打开一扇隐密的暗门，走一条幽的暗道。

这暗道，通往景阳宫的一处阁楼，那个藏有翩翩画像的地方。每一次，当他想念这个已故的子，就会悄悄地前往那里。

听说死了，如果幽魂不散，每逢夜静，便可以听到她的脚步声。

他相信这个传说，总在夜里徘徊，希望能再次遇到她，希望她的灵魂能飘进窗子，对他绽放笑颜……但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除了夜里的风声，他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遇不到。

翩翩是否已经把他忘了？是否已经化为仙子，在九重天宫里过着逍遥的子，无暇再看尘世一眼？又或者，她已投胎转世，遇到了另一个青梅竹马的男子，不再记得前世的这一段孽缘？

“翩翩……”玄熠跪在画像面前，望着画中美不说不动的容颜，喃喃地道：“你最近过得好吗？如果缺什么，想吃什么，就托梦告诉我，好吗？我好想念你，为什么你从来不回来看我？

“翩翩，我最近很害怕……害怕自己上了另一个子。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忘

不了你，但又无法克制自己喜欢她，你会怨恨我吗？她会怨恨我吗？我真的、真的很苦恼……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好渺小，虽然统领整片国土，坐在这高高在上的殿堂里，仿佛很威风，可以掌管天下的一切，但其实，我连这一件小事也把握不了……

“我忽然产生一种很疲倦的感觉，很想远远地离开这里，离开王权的纷争，离开没完没了的政务，去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安静地生活。”

他地凝望着画中，希望能得到一句回答。但画中百年如一地微笑，仿佛把他的话全都听在耳里，又仿佛，什么也听不见。

他执着地守候着这一场虚幻的，任岁月流逝，让心一点一点沉沦到地狱里，不愿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