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工作压力

雪板着脸说，“我没有怕过任何！哦，除了我儿子之外！”

“那你就别急着回家，他惹你生气，你就这样回去，还会有下次的。这个男很不懂得珍惜……”方国豪说，“今天有幸巧遇大作家，实乃天缘，我陪你到前面谷走走？保你心舒畅，神百倍，灵感顿生，也许一部绝世佳作从此诞生了，什么《魂断蓝桥》、《廊桥遗梦》、《飘》从此退居二线了呢！怎么样？”

这方国豪好像乡下虎视眈眈盯着瓜地的贼，想尽办法避开路和主，然后伺机行窃。孟雪想自己也不是个大傻瓜！于是，她说：“到那谷，灯光匮乏，黑暗丰盛的地方和你演绎真实的《魂断谷》？我可没有办法把这一切《nhhn》（《飘》的英文原作，意思是随风而去）！”

孟雪的脚步开始踏上台阶，准备向门走去。

“方诗，”孟雪坚决地说，“我要走了，很抱歉不能再陪你！至于全国书市签名售书的事，能帮助我还望你帮助啊！我会感谢

你的！”

那方国豪刚想说“怎么感谢我啊？我只想要你……”话还没出，就听孟雪说：“不过，莫要幻想，在我所能的范围之内感谢你，我做还是有我自己的原则的。好，再见！”

而那方国豪却把手伸出来。孟雪踌躇了片刻，便伸出手来，那手被方国豪抓到他的胸前，目光咄咄地说：“不——要——和——我——说——再——见！”

然后放开了她。孟雪扬手叫了一辆的士，坚持不要方国豪送，上了车，那只被握的手仍隐隐地感到一阵痛楚。而另一只触动她心灵痛楚的手又浮现在眼前，就是那贾博士的手，一向都是蜻蜓点水地沾沾这只手的另一只手！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出现一条短信息：明天中午，我在总统套房等你，给你你所要的“东西”。请勿失约。孟雪倒抽了冷气。

路上的灯光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缓缓地向后挪去，她正感到疑惑司机是否为新手时，那司机问：“小姐，请问你到哪里？”

原来还没有告诉司机去处。这一问惊醒了孟雪迟钝的感觉，瞧瞧手机，没有任何陈忱的短信息，想打电话给家里，又觉得不能惯坏了陈忱，可不回家去哪里呢？到东南研究院吗？不，想到今天下午和傍晚和陈忱的角，皆由此生，不想去，由此更增添了几分对陈忱的憎恨。于是，她告诉司机，去学校实验室。那司机有了目标，车瞬间提速，飞快地开往学校。孟雪看着窗外的灯光从电影的慢镜变成快镜，匆匆闪过，豁然想起曾经在报纸上看到的一则消息，说出租车出事故都是在无客东张西望的时候，一旦有了乘客，目标锁定，那么速度飞快，也不会出事的。这生不也如此吗？有了目标尽快去实现它，可自己为什么还如没有乘客的司机，原地打转不前，屡屡失败？忽然又想起一则电视广告：一个小孩穿着连衣裙，转转转，从幼儿园的小舞台转到了天安门广场，画外音：心有多大，舞台有多大！难道自己的心有天安门广场那么大，却站在幼儿园里吗？为什么自己的目标都是那么可遇不可求？！

实验室里灯火辉煌，几个硕士研究生还在加班做实验。这学生就是学生，没有谁要求加班，也没有谁付加班费的，可是，在高教授实验室里走出去的，没有没加过班的。孟雪看看表，已经夜十一点了，看来他们要打通宵做实验了。孟雪更明白，一个实验方案定下来，做下去，其中许多个环节是不能停下来的，特别是基因工程的实验，步骤过程是用秒来计算的，稍有停顿就可能前功尽弃。而此刻，孟雪丝毫没想做实验，看着试剂柜

上那些个瓶子里的剧毒药品，瓶上的骷髅，心底直打寒颤。这些给实验室夜晚带来生机的学生们走来走去，每个的脸上都是一种紧张严肃的表，没有一个如贾博士那样笑眯眯的！哦，贾博士不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吗？他们以后会不会如贾博士那样从下一代的身上攫取？

明天去还是不去？去还是不去？去还是不去？

实验记录本上已经写了大半本，可是，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生三十多年所有的失败的总和也没有这个本子里记载的多！但是，她感到，这却是她三十多年生里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她也曾四处借脑，可是每个反馈给她的都是同样的结果：没东西！惟独那个贾博士能做出来——真是奇怪了！

她的大脑痛得要炸了。她想转换一下思维，用别的什么排挤一下大脑里过度拥挤的东西，索打开电脑，随意地打开网络聊天室，才登录上去，握鼠标的手就被另一只手抓住。

“老婆！”陈忱满脸堆笑，连耳朵根儿后都堆出了笑纹，“都是我不好，本来你心就不好，找我来诉苦的，可是，我却非但没能安慰你，反倒……”

孟雪一声未吭，泪水先声夺地摔在电脑桌上。

“别！”陈忱拍拍孟雪的侧臂，扫了一眼近处做实验的，悄声说：“别让他们看到，否则会以为，我这么大个在欺负青少年呢！”

孟雪还是没